陸機定了定神,望著天空的星辰,蕭明涵有心陷害他們兄弟二人定然是真的,但有些話說得也對,斥責胡問靜一定是他們進入朝廷為官的機會,斷斷不能錯過了。
「四哥,你想怎麼辦?」陸雲問道。
陸機握緊了拳頭,繼續在洛陽漂泊下去,何時才能迴轉江東,何時才能見江東父老?「我意已決,我要寫一篇文章直接痛罵胡問靜。」不拐彎抹角,不委婉,要直接到指名道姓,惡狠狠的把斥責貼到胡問靜的腦門上。
陸機盯著陸雲的眼睛,緩緩的道:「若是真的如蕭明涵所猜測的,陛下和朝中重臣在等待賢能呵斥胡問靜,我自然立刻青雲直上,威無不加。」陸雲點頭,若是司馬炎和朝中重臣等著人痛罵胡問靜,那麼陸機遮遮掩掩的罵胡問靜沒什麼效果的,縱然被司馬炎當做典型表彰幾句,立刻就會被其餘更瘋狂更直接的罵胡問靜的人超過,彼時不過是做人嫁衣,當了他人的探路石而已,所以要麼不做,做就要做絕。
陸雲擔憂的道:「只是,若猜錯了……」他很是猶豫,自以為才華蓋世,可是在不起眼的蕭明涵手中就栽了個跟頭,足以證明他們的才華在詩詞而不是政治,若是猜錯了朝廷的意思,只怕立刻成為了打壓的對象。
陸機搖頭:「我只要持本心,秉道義,以聖人之言為綱,句句扣在胡問靜本人的身上,絕不牽扯其他人,縱然不成,難道還會被人抓住把柄?」陸雲緩緩點頭,胡問靜的行為絕對是錯的,只要對事對人,不牽扯其他朝廷重臣,想來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又提醒道:「四哥只說胡問靜挾恩圖報,假意賣官,實屬無恥,萬萬不要引申。」
陸機點頭,二十四友和一群跟在他們身邊的小弟們個個都只敢罵胡問靜無恥,他又不是傻瓜,何必罵得更多,給自己找麻煩?
「放心,我只罵胡問靜無恥。」陸機微笑,以為他只會寫華麗的文章嗎?文化人罵人其實很容易的,隨便舉幾個例子就能痛罵胡問靜不要臉,保證全文不帶髒字,而且句句扣緊無恥二字。
陸雲這才放心,罵胡問靜無恥,頂多是得罪了胡問靜,一個小小的停職反省的九品官而已,怕她作甚?
……
蕭明涵與唐薇竹回了唐家,坐下閒聊了幾句,又出了唐家,一路左拐右拐,幾次停下來看有沒有人跟蹤,見確實沒人注意,這才放心,從一個角門入了某個府邸之內。
「明涵來了。」
府邸之內,一個年輕的男子笑著,然後遞上了手中的酒杯:「這酒是宮中的御酒,很是不錯,明涵且嘗嘗。」
蕭明涵燦爛的笑,隨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一股辛辣從喉嚨中直接上了額頭。他皺眉道:「這是什麼酒,為何如此……」一股醇厚的濃香從喉嚨中涌了上來,唇齒之間儘是甘甜。
「咦,果真是好酒。」蕭明涵改口贊道。
那年輕男子大笑,隨手將一壺酒遞到了蕭明涵的眼前。「我沒有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