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敞開始後悔了,剛才只顧著輕飄飄了,竟然沒能在臉上擠出壯士去兮不復回的豪邁之情,實在是配不上二十四友的誠意懇請啊。若是世上有後悔藥可以讓他重來一遍,他一定淚灑大廳,涕淚縱橫,「王某此去,縱粉身碎骨也絕不負諸位所託」,而後高歌「風蕭蕭兮易水寒」,大步而去。
「可惜,可惜!痛哉,痛哉!」王敞使勁的捶胸,這輩子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他懊悔的想著,又轉念想該怎麼與胡問靜打交道,他和胡問靜其實話都沒有說過一句的。
馬車外忽然各種吵鬧聲響徹雲際,王敞打了個顫,掀開布簾一瞅,只見胡家門外人山人海,各種聲音會聚在一起,比趕集還要熱鬧。
幾個男子湊在一起低聲的討論著:「那石崇究竟是用了哪種姿勢?我怎麼看都看不明白。」有男子鄙夷著翻出書本,指著某一段道:「看這段……就是這個姿勢!」
有人奮力的組織著周圍的人:「大家不要亂,亂叫誰都聽不見,大家都排好隊。」有人配合著排成了整齊的隊伍,有人大聲的喊著口號:「一二三!胡問靜,快更新!胡問靜,快更新!」
某個婦女淚水長流,臉上的脂
粉都壞了,卻渾然不顧,只是憤怒的吼著:「胡問靜,快更新!胡問靜,快更新!」
王敞一陣恍惚,只想跟過去大叫幾聲快更新。
有些女子臉上憤憤不平,只覺胡問靜實在是不懂寫書。
「誰要看這些!」有女子憤怒的揮舞著手中的書本,「要多寫二十四友中的帥哥!比如潘安,石崇,陸機!」一群女子用力點頭附和,臉上激動地淚水嘩啦啦的流,看男男文當然是為了看帥哥,誰願意看一張路人臉?左思這類路人臉中的路人臉根本不用出場,與陸機的激情畫面簡直是玷污了俊美的陸機。
有女子抱著書本如喪考妣,嚎啕大哭:「我的機機啊,為什麼你就被左思碰了?是我對不起你!」
小黃文最重要的就是顏值,這個道理在一群男人當中同樣行得通,不少男子對路人臉的左思能夠出場也是一萬分的憤怒。
「老子想到陸機和左思擁抱在一起,渾身都不舒服!」有男子大罵,左思的臉還不如他呢。
「必須給胡問靜提意見,不要再糟蹋這本天下奇書了。」有人抹著眼淚,純為了藝術性,胡問靜千萬不要再寫路人臉了。
「胡公不要被湊齊二十四友限制了思路!」有人對著胡家的大門哭喊,二十四友只是一個代號,多幾個少幾個無所謂的,路人臉就讓他滾蛋好了,何必降低了書本的質量。一群人誰都沒有對「胡公」的稱呼提出異議,寫本垃圾詩詞都能到學堂當教授,寫出如此奇書的胡問靜自然是德高望重的「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