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縉人死死的盯著那柳長史與慕容軒轅攜手而行,心中怒火萬丈,好些人惡狠狠的盯著柳長史,卻不敢出聲。
一個嘶啞的女聲冷冷的道:「所以,這幾萬百姓就白死了?」
柳長史猛然轉頭,見那說話的人正是那該死的胡絲瑪,臉色一變,想要呵斥幾句,卻看見周圍的縉人狠狠地眼神,臉色又是一變,柔和的道:「胡絲瑪年紀太小,不懂的長遠的利益。」他大聲的道:「當年禿髮樹機能率幾十萬胡人作亂,秦州涼州盡數淪陷,幾十萬胡人兵臨關中,如此大罪朝廷為何赦免了禿髮樹機能?難道朝廷不恨嗎?僅僅涼州刺史就死了三任,胡烈蘇刺史,蘇愉蘇刺史、牽弘牽刺史戰死,朝廷難道不痛不恨?但朝廷沒有處死禿髮樹機能,因為殺了一個禿髮樹機能就能平定了涼州秦州的胡漢衝突嗎?殺了一個禿髮樹機能還有無數個禿髮樹機能,只有讓胡人知道我們的恩義才會真心的投降大縉,與我們漢人永為兄弟。」
胡問靜笑了:「禿髮樹機能投降之後只過一年就有叛亂了,還殺了第四個涼州刺史楊欣。」周圍的縉人譁然,身為涼州人誰不知道啊。
那柳長史惡狠狠的瞪著胡問靜,真不該用禿髮樹機能舉例的,他腦子一轉,立刻想到了更好的例子,道:「蜀地蠻夷造反作亂,馬謖對諸葛亮言,攻城為下,攻心為上,當以懷柔吸納蠻夷,諸葛亮允之,七擒七縱孟獲,孟獲感其恩義終於投降蜀國,終生不復叛亂。這就是恩義的力量啊。」孟獲有沒有再造反他是不知道的,但這些百姓更加不知道了。
火光之中,胡問靜笑了,火舌飛舞,將她照耀的忽明忽暗。
「我從來沒有到過武威城,我不知道這座廢墟以前是什麼樣子的,是居民房還是商鋪。」
無數百姓轉頭四顧,大火之中誰能一眼看出這是哪裡?
「這個武威城的人我一個都不認得。」胡問靜嘶啞的聲音平靜無比,周圍所有人都盯著胡問靜,那柳長史冷笑,怎麼,想要煽動百姓造反嗎?
胡問靜指著火焰中的一具屍體:「那個人我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是為了生活而奔波的孝子,還是終於和青梅竹馬約會的呆頭鵝。」
她又指著另一具屍體道:「我也不知道這具渾身赤裸的屍體活著的時候長什麼模樣。」
無數縉人看著火焰中赤裸的屍體,火焰已經吞噬了她的大半個身體,原本應該雪白的身體焦黑一片,唯有手臂還能看到一片雪白。
「她或許只是個少女,或許是三個孩子的母親,或許是剛嫁人的新娘子。」
柳長史淡定極了,就這種言語有個p用?他慢悠悠的開始積累淚水,待會必須痛哭流涕,與民同悲。
胡問靜陡然猖狂的大笑:「你們是不是以為我要說,這些人也是人,也有家人兄弟,死得冤枉,必須報仇雪恨?」
柳長史與周圍的縉人驚愕的看著胡問靜,難道不是?
「這些人胡某一個都不認識,胡某為什麼要為他們心痛?人世間的悲歡本不相通,我只覺得吵。哈哈哈哈!」胡問靜肆無忌憚的大聲的笑著。
周圍的人惡狠狠的看著胡問靜,竟然說出這麼沒有人性的言語!
胡問靜陡然止住了笑,惡狠狠的看著一群鮮卑人:「我才不管胡人是不是過得悽慘,才不管胡人是不是不會種地沒地方放羊,是不是被奸商欺壓貨物賤賣,胡人有委屈,漢人有委屈,胡人要活下去,漢人也要活下去,關胡某p事!難道胡某還要坐下來聽你們絮絮叨叨的說幾萬件胡人欺壓漢人,漢人欺壓胡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