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南風無奈的看了一眼司馬衷,司馬衷的心智未必就比小問竹成熟多少。
等小問竹躺在溫暖柔軟的被子當中,抱著胡問靜的腿睡了,王愷這才問道:「其餘不急,你先說你為什麼要打任愷。」其餘無非是胡問靜和賈充勾結在一起給太子妃刷功勞,進一步協助太子坐穩了位置而已,參與宴會的所有官員都清清楚楚了,但王愷怎麼都想不明白胡問靜和賈充要當眾重傷了任愷,任愷怎麼說都是吏部尚書,標標準準的朝廷重臣,賈充是不是太沒把「朝廷重臣」四個字當回事了?
胡問靜用力點頭:「對,就是沒把他當回事。」王愷冷冷的看向賈充,賈充這麼囂張是因為司馬衷肯定是皇帝,賈家要後宮干政了嗎?
賈充認真的盯著王愷:「是胡問靜說的,不是老夫說的,你瞪老夫幹什麼?天地良心,老夫從來沒有想過要當眾毆打任愷,任愷已經老朽了,腦子越來越不靈,眼看就要致仕了,老夫為什麼要對他下手?」王愷慢慢的點頭,賈充的節操是靠不住的,但是這次應該是真話,任愷被賈充扼殺了進入三公的機會,幾乎一瞬間就老態龍鍾了,這些年做事的手段越來越不怎麼樣,司馬炎能夠忍受任愷完全是看在以前的功勞上,而且任愷的年紀其實也不算很老,至少還有更老的山濤在,山濤都沒有乞骸骨,司馬炎總不能暗示更年輕的任愷退休吧?任愷的吏部尚書位置就這麼拖了下來,但肯定不能拖得更久了,吏部尚書的位置交給一個腦子不靈光的老人對朝廷而言弊端太多。賈充確實沒有必要對一個很快就要下台回家種地的老傢伙動用肉體消滅的手段。
王愷問道:「那麼,是胡問靜自作主張了?」他轉頭盯著胡問靜,傷心極了,去年冬天見面的時候還覺得胡問靜很是機靈,沒想到去了一趟西涼竟然變成了腦殘。他厲聲道:「你可知道若不是并州胡人作亂,你此刻就在天牢之中了!」天牢自然是誇張了,哪怕賈充的提議也不過是撤掉所有職務貶為庶民而已,但不說得嚴重些怎麼發泄他的鄙夷和憤怒。
王愷轉頭看了一眼賈充,在知道不是賈充授意毆打任愷之後他終於解開了心中的一個謎團,為什麼賈充對胡問靜的處罰這麼重,那自然是因為賈充也被胡問靜的搗蛋震怒了啊。
胡問靜舉手:「胡說八道!胡某怎麼會在天牢中?今日胡某不論做了什麼事情都不會在天牢中的。」
王愷怒了,指著胡問靜的鼻子罵:「你真的腦殘到了以為身負重任就無所顧忌?你現在能夠坐在這裡純粹是運氣好!」他看著微笑的胡問靜,忽然一怔,轉頭看賈充,慢慢的道:「不是吧?」
賈充一聲不吭,微笑以對。胡問靜笑著道:「就是你猜的。」
王愷惡狠狠的看著賈充,終於明白胡問靜為什麼肆無忌憚了,因為并州胡人作亂根本是假的。
賈充正色道:「絕對不是假的!不過……」他笑了:「……老夫微微插手了一些而已……」
王愷惡狠狠的盯著賈充,并州胡人做亂一定是賈充挑撥發生的,而且是一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定會在今天送到朝廷,然後在今天安排賈南風征討胡人。
他慢慢的道:「你早就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