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昌望著東邊的天空,心中反覆的思索,只覺胡問靜的那些手下絕對想不到他竟然一口氣殺向了竟陵城。
一個賊人緊張的看著西面,官兵會不會再追來?他小心的對張昌道:「張哥,我們是不是該動作快點?」他其實不同意竟陵城,搶劫華容是因為他們現在什麼都沒有,不搶劫吃的都沒有,難道餓死渴死?但既然搶了一票大的就該立刻找個地方過快活日子,何必去打竟陵呢,要是胡問靜的大軍殺到還有好果子吃嗎?
張昌大笑,他最喜歡愚蠢的收下了,沒有愚蠢的手下怎麼顯示他的高瞻遠矚?他昂起來頭,雲淡風輕的道:「休要懼怕,張某料定此去竟陵必勝,而官兵絕不會追來。」
四周好些賊人看了過來,張昌更得意了,傲然道:「胡刺史不在營地之中,周渝白絮李朗之流的首要任務就是守住營地,被張某大肆屠戮了一夜之後定然如驚弓之鳥,絕不敢妄動,定然拼命的在加固柵欄。此其一也。」雖然他知道「大肆屠戮一夜」背後的真相是他大敗了,但是屠戮就是屠戮,一夜就是一夜,他絲毫沒有誇張,只是沒有提到最後的結果而已。
一群賊人點頭,公社之內不是在救死扶傷就是在清理廢墟。
張昌繼續道:「周渝李朗等人一夜廝殺,疲倦欲死,此刻多半正在酣睡休息包裹傷口,哪裡有空來追殺張某。此其二也。」
一群賊人心情輕鬆了不少,官兵歷來都是裝裝樣子的,哪有賊人手腳勤快,官兵此刻說不定在吃慶功酒宴。
張昌看著不停點頭的賊人們,笑道:「縱然周渝李朗抽調一些探馬搜索張某,又哪裡會想到張某沒有潛入近在咫尺的江陵,反而去了江夏郡的竟陵。此其三也。」
一群賊人點頭,他們都想不通張昌為什麼不躲起來,反而要一路往東攻城略地,官兵又怎麼可能想得到。
「有此三者在,周渝和李朗等人定然不知道張某已經攻下了華容縣,更加想不到張某直撲竟陵。竟陵毫無準備,定然一舉攻克。只要張某拿下了竟陵,江夏郡唾手可得,取了江夏郡,張某就可以順江南下取江東,再建吳國,你們不是開國將軍就是開國丞相,封侯拜相,人人富貴無比。」張昌大聲的道,越想越是美妙,宏圖霸業盡在心中。
一群賊人心中火熱,封侯拜相啊,當賊真是有光明前途。
忽然,有賊人驚恐的尖叫:「官兵!有官兵!」
張昌眼珠子都要掉了,官兵?為什麼有官兵?怎麼可能有官兵!他顫抖的叫著:「抄傢伙!併肩子上啊!」
遠處,覃文靜帶了百十人早就發現了賊人,可是賊人人多勢眾,竟然有幾千人,雖然好些看上去是新被裹挾的百姓,但是怎麼也不是百十人可以對抗的。她有些猶豫,不如再等等,周渝白絮等人的隊伍就在後面,等人到齊了就有把握多了。卻看見有一個百姓倒在地上,一個賊人拿著刀子揮舞著威脅,覃文靜大罵:「王八蛋啊!大伙兒跟我殺賊!」率先沖了出去。
張昌驚恐的看著追上來的官兵,只有百十人,他心中大定,大概是華容縣附近的鄉勇反應過來了,想要反殺他們。他淡淡的道:「來人,迎戰,殺了那些官兵祭旗。」他一點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此刻他的手下已經有數千人了,士氣正旺,難道還怕那區區幾百人?
追兵中一道人影猛然越眾而出,殺入了賊人當中,所過之處賊人盡數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