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司馬亮的手下看看左右,低聲道:「若是司馬騰手段犀利,我等要不要幫胡問靜解圍?」司馬亮笑了,解圍?他慢慢的道:「我們什麼也不要做。」就是要讓胡問靜被司馬騰打得落花流水,然後才知道這京城可不是西涼或者荊州,這洛陽的水深著呢,可不是一個毫無根基的外地人玩得轉的。一群手下深刻的理解了司馬亮的含義:「是了,胡問靜只有被其他人打得體無完膚腸穿肚爛才會知道有汝南王殿下庇護才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一個手下深情的看著汝南王司馬亮,低聲唱著:「世上只有汝南王好,有汝南王的孩子像個寶。」歌聲雖低,嗓音雖差,但是這真誠的情意卻瞬間感動了汝南王的所有手下,眾人眼角含淚,低聲唱和,情意暖暖,愛意無邊。
司馬騰終於與一群文壇耆老道德高人選定了題目,題目就是沒題目,愛寫啥就寫啥。如此出格的詩會立刻讓所與人深刻的領會了司馬騰的用意,司馬騰這是唯恐胡問靜準備的詩詞不趁手,與主題不符,所以乾脆取消了主題,讓胡問靜能夠充分發揮。
好些人看胡問靜,司馬騰如此的有把握,胡問靜這是死定了。
劉希嶺低聲笑道:「你們太小看了東瀛侯司馬騰了,這是東瀛侯設下的圈套。」他轉頭看胡問靜,胡問靜正在和小問竹玩耍,一點點都沒有擔心的模樣。劉希嶺冷笑一聲,胡問靜多半已經中了圈套,他低聲道:「胡問靜以為這詩會沒有主題,那麼她就不需要費心的尋找,自然就會從槍手寫的詩詞中找出她認為最好的哪一篇,可是,越是寫得好的詩詞越是帶著個人的標誌,分分鐘就被人識破了。」一群貴公子貴女點頭,詩詞字少,講究的是「無一字無來歷」,只要盯著胡問靜交出來
的詩詞的每一個字詢問,胡問靜肯定會立馬露餡,羞愧難當,掩面而走,從此絕跡江湖。
東海王府邸花園之中上千賓客,想到這點的至少有數百人,好些人開始活動手腳,清嗓子,扭脖子,等會往死里問胡問靜每一個字的來歷,胡問靜必死無疑。
司馬越陰沉著臉,終於按奈不住,將司馬騰扯到了一邊,低聲道:「你究竟有什麼辦法讓胡問靜出醜?」胡問靜若是拿出華麗的詩篇自然是可以分分鐘打臉揭穿抄襲,可若是胡問靜只拿出了普通水平的詩詞呢?那怎麼打臉?無數人的水平都差不多,難道要打無數人的臉?這是要幹掉胡問靜還是與無數人為敵幹掉自己?
司馬騰笑了,眼神詭異極了,低聲道:「大哥不用擔心,其實……」他看看四周,又壓低了些聲音,幾乎就是耳語,道:「其實我已經安排好了人手,只要胡問靜敢寫詩詞,不論她的詩詞是如何的好或者如何的壞,都會有十幾個人站出來說這首詩他曾經見過,是某某人的舊作。」
司馬越一怔,誣陷!然後,他的嘴角露出了殘酷的笑容,慢慢的點頭,道:「幹得好!」就算全場所有人都看出了這是誣陷又怎麼樣?誰不是對胡問靜當眾誣陷張華恨之入骨,現在看到胡問靜被當眾誣陷剽竊詩詞肯定是幸災樂禍笑得牙齒都掉了。
他輕輕地拍著司馬騰的肩膀,再次誇獎道:「幹得好!」這一招最厲害的就是整個洛陽的人都不會覺得司馬騰和他卑鄙下流的誣陷胡問靜,因為誰都會認為這是他刻意為張華報仇。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胡問靜是怎麼誣陷張華的,他們就怎麼誣陷胡問靜。
司馬越已經想好了在胡問靜憤怒無比的時候的表情和台詞,「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很好,這句話一出,誰都會為他點讚,他與張華沒什麼交情,卻為了公義而出面教訓胡問靜,很有千萬人吾往矣的味道啊,洛陽百姓肯定將他夸到了天上,而張華若是不投靠他不支持他,只怕會被無數人戳爛了脊梁骨。
「好一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司馬越又一次讚許的笑道,司馬騰蠢了一輩子,終於聰明了一回,有此名望,他距離皇位已經只有一步之遙了。他微笑著看四周,這花園中上千人只怕會盡數崇拜的投靠到他的麾下,成為他執掌大縉天下的最忠心的臣子。
「姐姐,你為什麼不寫?」小問竹的聲音傳入了司馬越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