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渾拂袖道:「一群蠢貨!」他早就發現了,這洛陽城內的門閥一個比一個狂妄,卻一個比一個愚蠢,門閥之內真是找不到什麼腦子機靈的人了。他不想再與這些蠢貨糾纏,他已經安排好了,今夜就能悄悄的出城,他絕不會留在這洛陽與胡問靜呼吸同一片空氣。他會去北面找劉淵,劉淵手中有能征善戰的精銳士卒,一定可以進京平叛。
……
一支數千人的軍隊緩慢的前進著,杜預坐在晃蕩的馬車上看著地圖,曾經在襄陽待過的他對荊州太了解了,隨隨便便就想出了好幾條進攻的路線。
「但是,我們這次的目標不是攻城略地,而是清除胡問靜的勢力。」司馬柬微笑著重複,父皇很快就能重新奪回龍椅,而他就將是太子。這不是司馬炎對他許諾的,而是司馬炎別無選擇。司馬炎還有好幾個兒子活著,可是要麼太小,要麼就是與司馬瑋謀逆有牽扯,唯有他又是成年人,又乾乾淨淨,更有起兵勤王的功勞,他不做太子還有誰能做?至於司馬遹……
司馬柬微微嘆息,太子大哥的妾生子啊,他當了皇帝之後絕不會虧待這個小侄子的,讓他去做個閒散藩王好了。他絕不會動司馬遹一根手指頭的,因為司馬遹對他毫無威脅。
杜預恭恭敬敬的點頭,他很是後悔,他錯估了司馬柬的局面,待司馬柬的態度上有些怠慢了,這一次是他將功補過的機會。若是能過乾乾淨淨的清理胡問靜的黨羽,「收復」荊州,那麼他至少可以在司馬炎和司馬柬的手中得到一個刺史的實權位置,運氣好還能成為三公,若是收復荊州的過程拖泥帶水,那麼他多半要乞骸骨了。
不過,杜預一點都不覺得會出現如此糟糕的局面。他是沙場老將,荊州官員都是菜鳥;他對荊州地形了如指掌,荊州官員對他一無所知;他此刻有數千精銳,荊州軍隊少得可憐;他有備而來,荊州各地官員毫無防備;他有朝廷大義名分,荊州官員不想造反就要老實聽話。
這麼多情況比較下來,杜預真心不覺得自己會輸什麼的。他其實覺得這幾千兵馬都是多帶的,只要帶幾十個人就能傳檄而定了,難道荊州官員想要造反嗎?想想胡問靜又不在,蛇無頭不行,這荊州官員肯定看到他們立刻老實投降了。
所以,這一次就是給未來的太子司馬柬的鍍金之戰。
杜預微笑著看司馬柬,司馬柬有「收復」荊州的功勞在,這太子的位置就穩穩噹噹的,順便還有了他這個「嫡系手下」。
一個男子道:「南陽王殿下,愚以為當先取江夏郡,而後取南郡、江陵,與宜都國連成一線,將荊州攔腰截斷,這荊州大勢即去,其餘盡可以傳檄而定,南陽王殿下一舉奪取荊州,威名當傳遍天下。」
杜預看著那個男子,這人是司馬柬悄悄挖來的人才,叫做陶侃。杜預本來不怎麼看得起陶侃的,江東p民而已,下等人中的下等人,但是偶爾聽陶侃與司馬柬閒談,才發現陶侃竟然有些本事。
不過,這個「攻略方案」……
杜預認真的道:「好計策!」
司馬柬微笑著:「不錯。」這是個好計策?狗屎!荊州是朝廷的地盤,他是朝廷的王侯,拿著聖旨去撤換荊州各地的官員,有個p的風險?需要p個攻略?這次只是一次鍍金之旅,他知道,杜預知道,陶侃也知道。所以這份「攻略」就是假裝有數萬敵人而已。
司馬柬認真的道:「諸位,胡問靜橫掃西涼和并州,乃當世猛將,治軍嚴謹,其才堪比曹魏之夏侯淵,此去荊州深入胡問靜的腹地,定然危險無比,我等切不可大意。」
杜預和陶侃嚴肅的點頭,沒想到身為朝廷大官竟然也要玩過家家,還要儘量玩得很認真,真是狗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