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人也沒想為了推了一下就動粗,作為飽學之士怎麼可能為了一點點爭吵就丟了身份。他想起出來買菜,隨口道:「你告訴我哪裡可以買菜,我就不與你糾纏。」
那夥計怔怔的看著那年輕人,道:「買菜?全城都沒有菜了,去哪裡買菜?」
那年輕人冷笑,休要糊弄我!
那夥計認真極了:「整個滎陽哪裡都買不到菜,就是去城外田地里買都沒有。」他看著遠處的義軍士卒,有心早早回家,不等那年輕人繼續提問,壓低了聲音道:「數萬義軍到了滎陽就是數萬張嘴,就要吃喝拉撒,這滎陽哪裡還有菜!」義軍從四面八方而來,有些路途遙遠,有些近在咫尺,這米糧肯定是要自備的,但是這蔬菜肉食也就帶了些許供門閥貴公子實用而已,普通士卒也就是吃個野菜饅頭雜糧饅頭而已,誰會給大軍準備大量的酒菜肉食?大軍所過之處,地里的所有蔬菜盡數被一掃而空。
那年輕人呆呆的看著那夥計:「這滎陽城真的沒有菜了?」那夥計掙脫這個蠢貨,飛快的跑開。
那年輕人猶自看著蕭條的商業街,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義軍進了滎陽城,不偷不搶不殺人不放火,他這個支持義軍的老百姓卻忽然之間吃不上菜了。他喃喃的道:「……簞食壺漿以迎王師……書上沒寫大軍過處野菜都不剩啊……」
……
司馬越帶著數萬人到了滎陽城,遠遠的看到城外有不少義軍的營帳心中就是一喜,似乎已經到了不少人了。
祖逖恭敬的道:「殿下,這城外不合適大軍駐紮,不如我等就在城外十里出砍樹伐林建一個營寨,一來距離滎陽近,二來與其他義軍涇渭分明,其餘人見我等軍紀嚴明定然會心中生畏。」說是砍樹伐林,其實哪有這工夫和力氣在毫無危險的地方搭建標準的軍營,也就是帳篷搭建的位置整齊有序,另外有準備的崗哨巡邏而已,但這兩點足以完爆眼前亂七八糟的義軍營地了。
司馬越微笑著點頭,理解祖逖的潛台詞,有幾萬人足夠威脅和收編那些不入流的義軍了。
有士卒稟告道:「殿下,滎陽城內幾十個縣侯已經在張宅為殿下設下了接風宴。」
司馬越毫不意外,那些雜牌王侯一定早早的就關注著他的行程。他看了一眼滎陽城,道:「且安營紮寨,今晚就去會一會那些親戚們。」
司馬騰和祖逖等人點頭,早點讓那些雜牌王侯死心,老老實實的做個縣侯,別給名留青史的大事抹黑。司馬越的身體忽然微微一晃,祖逖急忙扶住,驚呼道:「殿下,殿下!」
司馬越搖頭道:「不妨事。」雖然已經到了秋日,但是這白天的氣溫依然很高,在火辣的日頭之下行軍十數日,又只能睡馬車或者露營,睡得很不舒服,這司馬越微微有些頭暈眼花,也不知道是中暑了還是疲倦了。
司馬騰道:「大哥且休息,我去會會那些親戚。」司馬越搖頭,千辛萬苦趕到了滎陽就是為了親自與那些親戚見面。
司馬模也勸著:「這種小事哪裡需要大哥親自動手,我們幾個處理即可。」就這身體情況去見一群雜牌親戚,這是何等的抬舉對方貶低自己啊,若是暈倒當場的話是不是會成為黑歷史?
司馬越感受了一下身體,只覺依然有些頭暈,實在無力去處理那些垃圾親戚,道:「也好,那就你們去處理好了。」左右一群垃圾親戚,若是文的不行就來武的,但是想來那些人也不會這麼不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