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酒,吃酒!」赴宴的門閥子弟們很是知趣,聚在一起堅決不與馬上就要在宗人府待一輩子的王侯說話,只是偷眼瞧著那些王侯,暗暗憐憫,花無百日紅,當了十來天的王侯也算是富貴過了,以後在宗人府寫回憶錄的時候至少可以在作者名字上寫「前某某王」,也算是燦爛過了。
幾十個司馬家的雜牌王侯絕望的看著周圍的門閥子弟們,一點點都沒有提醒他們這是陷阱,警告他們快點逃命的意思,那些門閥義軍的首領死了關他們p事,他們為什麼要用自己的命提醒這些陌生人?胡問靜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沒有斬殺他們就是為了有人招待賓客而已,一個活口就夠了,完全不在意殺掉作死的人。
日頭越來越西,已經有張家的僕役點燃了蠟燭,在紅霞的映襯下更是一片火紅。
幾十個王侯,數百隨從僕役,情不自禁的一齊轉頭看夕陽,夕陽紅似血,真忒麼的不吉利到了極點了。
一個僕役與好友錯身而過,低聲提醒:「機靈點,等司馬越進了花園之後轉身就逃。」那好友會意,他也是這麼想的,胡問靜的目標就是帶了幾萬人的東海王司馬越,哪怕其餘王侯和門閥義軍首領都是配角而已,他們這些小僕役更是姓名都不會上名單的龍套,只要抓住機會逃跑,胡問靜絕對沒心情理會他們的。
案幾後,一群司馬家的雜牌王侯汗如雨下,越來越緊張,好些王侯悄悄的開始撫摸腿腳,他們這種只有幾十個幾百個士卒的小角色算老幾,胡問靜的所有人手一定都布置在張宅的入口,只要司馬越進了張宅的時候他們假裝站起來迎接,然後轉身就逃到張宅後院翻牆而出,小命多半就保住了。
花園中數百知情人深情的盯著張宅的入口,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盼望過某個人。
可是日頭越來越西,就是不見司馬越,某個雜牌王侯的忍耐到了極限,拍案而起,厲聲道:「司馬越這個王八蛋怎麼還不來!老子要殺他全家!誅他九族!」
附近的王侯一邊附和著大罵:「司馬越這個王八蛋不得好死!」一邊低聲安撫著那個王侯,再忍忍,不想現在就死千萬要再忍忍,只要司馬越來了就有機會逃走了。
花園中的數百門閥義軍的首領不屑的看著那幾十個王侯,真是沒有見過心理素質這麼差的人,果然久貧乍富又回到貧窮最容易心理失衡。
一群門閥子弟假裝看不見那些雜牌王侯的醜態,只管躲得遠遠的喝酒喝茶聊天打屁。
有門閥子弟對某個僕役招手:「我的茶水涼了。」他心中很是不滿,張家的僕役一點點規矩都不懂,竟然不懂得給貴客換茶水嗎?若是在他家肯定就把這種僕役直接拖下去打死了。那個門閥子弟強行忍耐住脾氣,今日的主客是司馬越,他萬萬不能鬧出事來。
那個僕役理都不理他,滿懷深情的看著張宅的大門。
那個門閥子弟臉色一沉,簡直要暴怒了。
就在此刻,張家門外有人大聲的道:「東海王司馬越殿下到!」
一個穿著盔甲的年輕男子帶著無數士卒大步湧入張宅,冷冷的看著張宅內所有人,忽然一笑,冰山般的臉上露出了無邊的殺意:「殺了這裡所有人!」
胡問靜一怔,是不是被搶了台詞了?難道被司馬越看破了圈套?沒道理啊!她忽然驚恐:「難道司馬越是某點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