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客棧中所有僕役乃至賓客都是司馬暢安排的監視他的人,他前腳寫了書信,後腳就被僕役纏住與人在大堂談了個把時辰。為什麼不在他的房間談?因為那些僕役要把信交給司馬暢啊。
王敞憤怒無比,司馬暢這個王八蛋,竟然把他當傻子耍!
他睜著眼睛看著窗外,月亮的微光穿透了窗戶進入了室內,卻沒有影子,唯有白茫茫如一片霜。
司馬駿一定已經死了,那個陵墓不是這幾日新建的,這看得出來。而且,司馬駿完全沒有必要詐死埋名,不論在關中一聲不吭練烏龜神功,還是想要奪取天下,從關中出兵洛陽,難道司馬駿還需要忌憚誰不成?就算王敞完全不懂軍事,他依然知道哪怕到了今時今日,只要司馬駿充分發動雍州、西涼、秦州的民力,分分鐘就有十幾萬大軍,而後出了潼關就是無險可守的洛陽。能不能打下洛陽城兩說,一舉將司州的所有郡縣盡數收入囊中那是板上釘釘的。如此大好局勢,司馬駿何必搞什麼詐死埋名。
那麼,就一定是司馬暢再玩弄手段。
王敞在這之前一直覺得司馬暢是個紈絝小子,是在武威郡人頭京觀前嚇得發抖,扯著他的衣袖不放的無助孩子,可是如今看來是他愚蠢了。
王敞心中有一股疼痛,卻又不是單純的被人背叛的痛疼,有種自作多情被打臉的疼。他苦笑著,是啊,自作多情了。他沒有喊過一次司馬暢「表弟」,他與司馬炎是表兄弟,與司馬炎的堂兄弟是哪門子的表兄弟?司馬暢給面子喊一聲表哥,他可不能真的把司馬暢當做了自己的表弟,那是司馬家的王侯啊。
但王敞心中真的把司馬暢當做了自己的表弟的。
這真是自作多情了。
王敞苦笑了許久,當去掉了司馬暢是個膽小的表弟的外衣,這關中的破綻實在是太多了。
司馬駿死了一年半了,這關中卻一點點消息都沒有透露出來,為什麼?
他代表洛陽朝廷出使扶風王,為什麼司馬暢一開始不見他,而後又哭嚎死了爹?
這陵園四處把守嚴密,需要多少士卒?王敞記得以前司馬駿只有一千個精銳士卒。司馬駿是王侯,扶風郡是上等封國,可以有五千封國私軍,但司馬駿是小心謹慎的人,作為征西大將軍鎮守關中,若是再有五千私軍很是犯忌諱,所以只徵募了一千士卒。
王敞仔細地回想,這司馬駿的陵園附近有多少士卒?他不是軍中人士,無法準確的估計,但是怎麼看三五百個肯定是有的。司馬暢又帶了多少士卒在身邊呢?也有三五百個。到底司馬暢如今有多少兵馬了?是不是靠武力鎮壓了關中的不同聲音?殺了多少人?
王敞不敢繼續想下去,這為了權利和地位發狂的人最近在洛陽見得有些多,他不想再去思索這類瘋子是什麼心態,也不想去想像司馬暢被權利扭曲、沾著鮮血的臉是如何的醜陋。他只是平心靜氣的想關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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