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太原郡晉陽城。
夏侯駿心中焦躁,該死的胡問靜怎麼忽然傳檄豫州,更該死的是豫州怎麼就不戰而降了?真該滅了豫州的所有官員的九族!
他疾步走向衛瓘的庭院,眼看馬上就要到了,忽然停了腳步。
以前衛瓘一無所有,只是一個空有朝廷司徒大名,其實只有幾百個僕役的花架子,他稱呼一聲衛公那是給衛瓘面子,不想給面子可以直接招呼士卒將衛瓘趕出去,畢竟這并州的地方官以他最大,他手中還有一些士卒在,有兵有權有地位,憑什麼要找一個朝廷大佬壓著自己?若是衛瓘懂分寸,願意做他的幕僚,他當然很是歡迎,倒不是看重衛瓘的能力,而是看重衛瓘的名字。衛瓘衛司徒都主動投靠他夏侯駿了,其他人還能不望風而降嗎?
但是如今局勢變了,有一千中央軍士卒入城投靠了衛瓘。
夏侯駿陰沉了臉,抹去了額頭的汗水,調勻呼吸,整理衣冠。一千中央軍士卒對他而言不算什麼,他原本就有一千士卒,這幾日又大肆招兵買馬,并州的匈奴胡人瘋狂地投靠他,他此刻已經有近十萬大軍在手,衛瓘手中的一千中央軍士卒與十萬大軍相比又算的了什麼呢?但衛瓘既然不是只有僕役的退休老官員,而是擁有一千精銳士卒的武將了,那麼他對衛瓘的態度就必須好好的調整,決不能被衛瓘看出了他心中的怯懦。
夏侯駿靜靜地立了許久,臉上終於浮起了從容地笑容,這才慢悠悠地走向了衛瓘的庭院。
衛瓘的庭院並不大,夏侯駿有更大的宅院,但可以給衛瓘安排了這個庭院,暗暗存了讓衛瓘看清誰強誰若,誰主誰從的含義。
此刻衛瓘就在小小的庭院之中作畫,全不在意天寒地凍。
夏侯駿進了庭院,第一眼就發覺衛瓘的氣勢完全不同了,前些時日那行將就木的氣勢一掃而空,此刻唯有朝廷司徒俯視眾生的傲然。夏侯駿心中一驚,又暗暗冷笑,只有區區一千人就腰板硬了?衛瓘這老東西真是狗仗人勢啊。他臉上笑著,愉快地打著招呼:「衛公好雅興。」
衛瓘轉頭,放下了毛筆,笑道:「閒來無事,聊發少年狂。」
夏侯駿走上前,按照禮儀規矩,怎麼也要先誇獎幾句衛瓘畫得好,但一看衛瓘之上畫著一顆骷髏,人立刻就木了,你丫好歹畫個臘梅啊,山水啊,實在不行畫一行白鷺上青天也行啊,何必畫個骷髏呢。
夏侯駿措手不及,心中準備的誇獎言語就不太用得出來,只能傻傻地道:「好,衛公畫得真好。」這敷衍和毫無誠意的言詞他自己都覺得羞愧,急忙改了話題,道:「衛公可知道胡問靜傳檄豫州一事?」想來在庭院中畫骷髏的衛瓘定然不知,細細地說了胡問靜傳檄而定大半個豫州,豫州刺史看似忠於朝廷,其實很不老實的投機賈充胡問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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