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夫低頭看腳趾,心中想著絕不可能。
「絕不可能。」一個聲音道。一群大夫佩服地抬頭,是哪個名醫不要腦袋的說真話了?
衛瓘帶著幾十個人進了房間,將房間擠得滿滿的。
夏侯駿見是衛瓘,第一個念頭是老東西果然沒有進長治縣,第二個念頭是為什麼老東西沒有生病。
衛瓘看著滿臉通紅,不住咳嗽的夏侯駿,鄙夷地搖頭道:「當兵者日曬雨淋那是常事,你不過是淋了一些雨水,怎麼就病成這副模樣?你祖父夏侯淵若是知道有你這麼一個廢物子孫,只怕要從墳墓中跳出來。」
夏侯駿大怒,衛瓘竟然這麼不客氣?他想要呵斥,可是渾身沒有一絲的力氣,只是猛烈咳嗽。
衛瓘揮手,幾個大夫出了房間,房間中稍微寬敞了一些,衛瓘取了凳子坐下,淡淡地道:「最新的消息,胡問靜取了長治縣,正在修整,看來胡問靜終究不是鐵打的,這淋雨之下也沒敢冒然再次疲憊出擊,總要調養身體幾日。」
夏侯駿咳嗽了許久,終於緩過了一口氣,聽了最新的消息,他沒空去呵斥衛瓘不懂禮數,反駁道:「這一定是胡問靜的疑兵之計,她定然派人在長治縣虛打旗號,其實已經帶人日夜兼程偷襲襄垣縣,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裡。」他掙扎著想要起來,這襄垣縣絕對待不得了,哪怕躺在馬車之中也要立刻離開襄垣縣。
衛瓘搖頭:「不是,這一次胡問靜一定是真的待在了長治縣。」
他笑著,斜眼乜視夏侯駿,道:「你曾言胡問靜不識地理,竟然不從司州平陽郡從西河郡入并州,一路都是坦途,輕易可到晉陽。」
夏侯駿完全不能理解衛瓘為什麼這個時候要提起毫不重要的小事情,他努力地掙紮起床,卻終於又倒在了床上。
衛瓘鄙夷地看著夏侯駿,道:「胡問靜怎麼可能不懂得地里,是你根本不懂得戰略
。」他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道:「虧你在并州為將,怎麼會想得出從平陽郡西河郡入并州。」
「為將者要的不是坦途,不是車馬便利,要的是軍事要地,要的是兵糧,要的是人口。」
「上黨郡地形險要,從上黨郡至晉陽,越往北越是平坦,無險可守,得上黨郡,這晉陽就是掌中之物。」
衛瓘冷冷地看著夏侯駿,道:「你就算不知兵,好歹讀過史書吧,難道連長平之戰就在上黨郡都不知道?秦國和趙國為什麼要爭奪上黨郡?因為誰得了上黨郡,誰就能得到周圍無險可守的郡縣。」
「偏偏這上黨郡水利充沛,種地也方便,竟然用不著千里調配糧食。」
衛瓘贊道:「真是一個好地方啊。」
他對著夏侯駿,冷笑道:「現在明白了嗎?胡問靜的目標一開始就是上黨郡,最好的結果是取了長治縣,再北上取了襄垣縣,武鄉縣,直取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