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胡人輕輕地笑著,這個美好的願望多半只是做夢。
遠處,一大群胡人被士卒押解著走向遠處,正在搬運屍體的胡人們停下了活計,麻木地望著,這是被縉人官老爺帶去遠方賣掉了?他們是不是也會被賣掉?
個胡人低聲道:「我還看到我家人嗎?」周圍的胡人沉默著,身為胡人,那就是最低賤的,哪裡還什麼奢望。
一個胡人打破了悲涼的氣氛,道:「沒關係,就算死了,我們總一天會在天國再見。」其餘胡人勉強露出笑容:「是,天國會再見。」
好些人虔誠地合十看著天空,長生天一定會讓他們在天國相遇的。
林夕帶著一群人遠遠地望著忙碌的胡人和長治縣百姓,人皺眉道:「林管事,此刻築造京觀只怕費時費力。」其餘人點頭,冬天在地里幹活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土地像石頭,風像刀子,做不了多久整個人都會被凍僵,這麼冷的天氣也不怕屍體腐爛污染了水源傳染瘟疫,不如開春再處理。
林夕搖頭,道:「我們現在四萬并州胡人俘虜,這個數字太大了,若是不用築造京觀消耗他們的體力和意志,我們只怕睡覺都不安穩。」
其餘人嘆了口氣,好些人轉頭看四周,四萬并州胡人俘虜啊,長治縣才萬餘人,洛陽的士卒總數才不到一萬,又要分別駐紮在襄垣和長治,這區區一萬五千縉人面對四萬胡人俘虜,壓力不可謂不大。
人點頭道:「對,林管事沒錯,必須築造京觀。」築造京觀不僅僅是讓四萬并州胡人累得手軟腳軟無力造反,還要通過雄壯又兇殘的京觀瓦解胡人反抗的意志。
林夕道:「會大批的糧食調集到并州,但是我們不在并州站穩了腳跟,就要看我們自己了。」
眾人點頭,林夕的正式官職是并州上黨郡長治縣縣令,但這些人都是荊州的農莊社員,習慣了稱呼林夕「林管事」。胡問靜缺乏可以信任的人手,不得不把林夕調到了并州主持內政,以後這半個上黨郡的事務全部都是由林夕做主了,論職權幾乎是個太守了。
林夕看著一群荊州農莊的夥伴,感受到了眾人的惶恐,笑道:「還沒并州的水土?」
眾人用力地點頭,他們千里迢迢地調動到了并州,好些人看著這與荊州完全不同的地形就感到茫然,在荊州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山了,明明兩座山之間的距離建造一個城池都綽綽余,但是荊州眾人就是感覺到了空間逼仄。
林夕笑道:「我也不習慣這裡的水土,天天拉肚子。」眾人笑,誰不是呢。人道:「多喝茶,好像點作用。」人問道:「真的?我怎麼沒用?」眾說紛紜。
林夕道:「我也不想離開荊州,可是我看到這并州的山水,種奇怪的感覺填充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