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臉色大變:「憑什麼?」可是也知道這是官府說了算,他們說了不算,輪到誰都有可能。
眾人又沉默了,若是明天被選中成了支隊長怎麼辦?
王五慢慢地道:「依我說,不如我們大家立個字據。」
眾人看他,什麼字據?
王五一字一句地道:「不論誰當了支隊長,萬一朝廷追究,砍了支隊長的腦袋,那麼支隊長家的孩子就由其他人一起養到十八歲。」
「大家簽字畫押蓋手印,如有違反,天打雷劈。」
眾人猶豫了許久,終於緩緩地點頭,好像除了這個辦法別無他法。
「就這麼辦,誰為了大家頂罪,誰的孩子就由大家養到十八歲。」眾人憨厚的點頭。
然後只剩下了一個問題,該死的,沒人會寫字啊。
王五道:「我知道縣城的算命先生會寫字,我去找他寫。他也不認識我是誰,不用怕被人知道。」
眾人點頭,口說無憑,必須有書面的字據,誰做了支隊長誰就報管這張字據。
當晚,村子裡寧靜無比,狗都不叫。
村口的某戶人家中,一個男子被他媳婦扯住,低聲問道:「要是你當了支隊長,怎麼辦?會掉腦袋的。」那男子低聲道:「不用怕,怎麼輪都輪不到我的。」他笑著,以前的支隊長是村里做了最久的佃農的人,現在再選新的支隊長,肯定是村里第二個做佃農最久的人,與他有什麼關係?這村里家家戶戶都是佃農,從小就在地里幹活,這佃農的時間長短几乎就是按照年齡排的,除掉一些干不動活計的老人家,壯勞力中他的年齡也就是拍在中間而已,怎麼可能輪到他做支隊長。他媳婦用力點頭,終於放心了,又道:「幸好你做不了支隊長,若是你做了支隊長,結果卻被砍了腦袋,狗蛋還小,我們家可怎麼辦?」
那男子笑道:「若是我做了支隊長,卻被砍下了腦袋,那其他人就要好好地養我家狗蛋到十八歲,我家狗蛋是要讀書當官的,以後一定會光宗耀祖,每天要吃白米飯,要吃肉,要穿最好的衣服,這都是老子一條命換來的,他們就該給老子的。」
男子的媳婦點頭,在油燈下做著針線活,忽然又問道:「若是別人當了支隊長,被砍了腦袋呢,難道我們也要把別人家的孩子養到十八歲?這糧食本來就不夠吃,還要給別人的孩子吃白米飯?」
那男子已經躺在了床上,頭都沒回,道:「神經病!憑什麼?村里二三十戶人家,誰會給他吃白米飯,我們家不能吃虧,每天給那孩子吃半碗野菜粥就夠了,養他到十八歲已經是老子有良心了,什麼白米飯,什麼衣服,想都不要想,老子自己都沒有,憑什麼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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