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窮人住宅區的一角,有少年跪在地上,一群長輩厲聲呵斥著:「……叫你去讀書,不是叫你去學糟粕的!」那少年梗著脖子堅決不認錯:「殺賊是朝廷和軍隊的事情,與我們百姓何干?我們每年繳納賦稅就是為了讓朝廷和軍隊保護我們,若是平日吃百姓的用百姓的,將領吃飯抬出幾箱茅台,官員家裡個個有幾百套房,遇到賊人了卻喊著匹夫有責,鼓動百姓上陣殺敵,那百姓為什麼還要繳稅養官吏養朝廷?」
一群長輩臉色鐵青,這種無君無父的言語也敢說出口?幾個老者厲聲道:「給我打,給我打!」當爹的用力打兒子,什麼兒子金貴這個時候哪有自己的小命要緊,若是這形同造反的言語被傳了出去全家哪有性命在,大耳刮子只管向寶貝兒子的臉上打去,只是幾下子那少年就鼻血長流。
窮人住宅區的另一個角落,幾人唉聲嘆氣,拿起刀劍殺胡人自然是不願意的,雞都沒殺過,怎麼殺人?只怕一個照面就被胡人殺了,家裡剩下老弱婦孺喝西北風嗎?但是只怕唯有當兵打仗一條路了。一個男子苦澀地道:「我家的存糧最多只能吃三天。」其餘家人慘然,胡問靜有沒有放火燒糧倉其實與他們家關係不大,最近長安的糧食的價格暴漲了幾十倍甚至幾百倍,一家人平時沒有存下太多的米麵糧食,遇到暴漲的價格他們只能目瞪口呆,本來工錢就只夠一家人餬口,艱難無比攢起來的銅板根本無力購買糧食。
那男子握緊了拳頭,咬牙道:「必須支持胡刺史,不,支持陛下!」對胡問靜胡陛下的忠君之心是半分都沒有的,但是全家眼看就要餓死了,不按照胡問靜的意思拿起刀劍殺胡人又能怎麼辦,跟著胡問靜或許胡陛下會管他們吃飯呢。
一個豪宅中,一群華衣男女坐在一起,緊張地聽家族中的老者的討論。
有老者道:「……胡問靜不懂經濟,不懂農業,長安百姓怎麼可能只有一個月糧食。」糧倉被燒之後百姓家中多少有糧食,而且遠遠不止胡問靜隨口說得一個月存糧,長安的店小二家只有一個月存糧,大地主和豪門家怎麼可能只有一個月存糧?擁有萬畝田地的豪門大閥的糧倉足夠數千人吃幾年的。
另一個老者搖頭:「胡問靜是故意這麼說的,她自己也是大地主,怎麼會不知道門閥存有多少糧食?」一群人一齊點頭,胡問靜將時日說得少了,城中百姓才會驚慌失措。
那老者繼續道:「但是這軍中無糧只怕是真的。」眾人默然,長安的主要勢力其實是司馬家、門閥、中央軍三股勢力,司馬暢用最信任的征西大將軍府控制著長安的官倉,牢牢地握著中央軍的命門,這才平衡了七萬中央軍帶來的威脅,如今官倉被燒,就算司馬暢沒死也沒有了控制七萬中央軍的辦法,這中央軍只怕立刻就要對門閥下手,奪取門閥的糧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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