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男子毫不在意:「不會的,胡問靜怎麼會砍我們的腦袋,她隨便嚇唬人的而已,我們走不動又不犯死罪,憑什麼要砍了我們的腦袋?官府也要講理對不對?」
四周的人驚愕地看著那青年男子,平日裡巨嬰都是禍害別人,這次估計要付出代價了。有人催促著家人:「快走,千萬不要信那個蠢貨的言語。」
幾輛運輸糧食的馬車經過,馬車上坐著幾個華衣男女。那巨嬰大怒:「憑什麼他們可以坐馬車?」跳起來攔住馬車,一定要攀附上去。
一群護衛糧車的官兵一腳將他踢開,厲聲道:「再敢靠近,盡數殺了!」
那巨嬰怒吼:「這不公平!憑什麼他們可以坐馬車?我也要坐!」那巨嬰的爹娘也憤怒地叫著:「我兒子走不動了!」「就讓他坐馬車又如何?」三人使勁地攀附馬車。
「噗!」巨嬰背上挨了一刀。他慘烈地嚎叫,巨嬰爹娘雙目赤紅:「敢殺我兒子!」
「噗!」巨嬰爹娘挨了幾刀,倒在地上慘嚎。
護衛糧車的將領厲聲道:「殺了!」
巨嬰慘烈地叫:「不要殺我!」
幾刀砍下,巨嬰一家沒了呼吸。
糧車再次慢悠悠地啟動,坐在糧車上的幾個華衣男女一點點表情都沒有,這些馬車和糧食都是他們門閥捐給胡問靜的,換成其他皇帝和官僚肯定就讓他們留守長安了,但在胡問靜的手中卻沒能免去出戰的義務,只得了搭乘糧車的權力。坐在自己的馬車上,靠著自家的糧食,走在送死的道路上,幾個華衣男女絲毫沒有占了便宜的得意和輕狂,唯有被坑了的憤怒。
李鶴艱難地前進,她屬於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的人之一。倒不是她體力好,而是她孤家寡人,其餘人多少都要照顧家人,影響了速度,而她卻可以按照自己的節奏穩步前進,而且她左手的袖子裡藏著一個饢餅,時不時撕下一角吃幾口,食物背在身上實在是太重了,遠沒有直接吃掉來得輕鬆划算,還補充體力。
軍隊的糧食補給點的伙食還算不錯,一碗粟米野菜粥,四個野菜饅頭,還有一小片肉。李鶴盡數吃了,有些飽脹,最後幾口幾乎是硬咽下去的,但是她沒敢扔掉,多吃一口就是多一分力氣。
有個將領見她是個女子卻走在最前列,額外提醒道:「行軍最重要的是保持節奏,不要突然加速,也不要減慢速度,勻速前進,不要看其他地方,不要亂想,只管向前走。」
李鶴謝了,用力點頭,只休息了一會會就繼續前進,她微微有些奇怪,路邊的其餘人都在奮力地揉小腿,慘呼酸脹得要死,但是她好像沒有感覺到,難道是走得麻木了?但她也沒辦法,只能握緊了斧頭繼續前進,
寒風呼嘯,李鶴奮力前進,眼看日頭偏西,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
遠處,有一隊士卒揮舞著旗幟:「這裡!這裡!」有不少人聚集在那裡,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李鶴心中大喜,這是到了?
一個中央軍將領很是欣慰,關中地勢平坦,道路又不錯,一天走五十里的難度遠遠小於他的估計,看來所有百姓都能輕易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