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弓箭手早已停止了射箭,黑暗之中射箭純屬浪費箭矢,雙方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泥土高牆的爭奪之上。
「沖啊!」千餘匈奴人跑到了泥土高牆之前,然後跳下了三尺左右的土坑,仰頭看頭頂已經不再是六尺高的泥土堆了,而是變成了該死的一丈高。匈奴人拼命地攀爬泥土高牆,泥土高牆上長矛亂刺,刀劍亂砍,不時有人慘叫著從泥土高牆上滾落下來,周圍的人看都不看,繼續奮力的攀爬。
好幾個胡人頭領聚集在一起,臉色鐵青,打死沒想到在這裡竟然遇到了苦戰。
有胡人頭領問道:「要不要退下來,等天明再打?」其餘胡人頭領一齊搖頭,後方的大部隊天明就到,被人知道這么小的泥土堆都打不下來哪裡還有臉見人。一個胡人頭領道:「漢人比我們更累,我們只管不停地派人上去,連夜攻打,肯定可以在天亮前攻破的。」
其餘胡人頭領點頭,天黑打破漢人陣營的言語已經成了笑話,天亮前還是很有指望的。
泥土高牆之後,不時有漢人百姓和士卒被替換下來,然後生力軍被刀劍和皮鞭趕著上了泥土高牆。
有將領大聲地叮囑著:「什麼都不要管,只管對著胡人砍!」
泥土高牆更後方,一堆堆篝火邊坐滿了休息的百姓和士卒,有人躺在地上睡了過去,有人驚慌地看著泥土高牆上,唯恐胡人殺了進來。
有男子已經上了泥土高牆殺過一陣了,只是他依然渾身發抖,既記不起有沒有殺了胡人,也記不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只會低聲背誦著:「……三人行必有吾師……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幾個女子擠在一起低聲哭泣,能夠在以街坊為徵兵範圍的大軍之中遇到認識之人又理所當然又極其的不容易,幾個女子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低聲的哭泣著。一個女子左手死死地握著半截剪刀,右手死死地握著一根棍子,縱然是吃飯的時候也不肯放下,差點刺傷了自己,但不論怎麼勸她都絕不鬆手。
在戶縣東方數里處,一群士卒拎著刀子看著天空,厲聲叫道:「陛下有令,月上中天之後沒有能夠走到五十里的人盡數殺了。」
有百姓賴在地上堅決不走,大聲地叫:「我們都是百姓,你若是殺得下手,只管殺,但是你動手之前要想清楚,這裡的百姓不止有你不認識的人,也有可能有你的爹娘兄弟,若是你的爹娘兄弟也被人逼迫著趕五十里路,也走不動了,你會殺了他們嗎?」四周好些百姓大叫:「對,就是這個道理!你們都是爹媽生的,難道就能對與你們爹媽一樣的普通百姓下殺手嗎?」
百姓們倒不是走不動,一天走五十里路其實不算很多,關中地勢平坦,沒有繞來繞去的山路,長安附近商業又發達,這一路向西走得都是平坦的官道,按理說他們早就能夠趕到了。但是這些百姓不是聾的,早就聽說了前方已經遇到了胡人,正處於激戰之中,誰願意上前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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