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瓘冷冷地看著遠處的泥土堆,仿佛看到了白絮。這個女子真是有氣魄啊,竟然想在平陽城與他決戰。
一個將領匆匆跑了過來,低聲道:「衛公,有劉淵的消息了。劉淵在金鎖關被胡問靜擊敗,數萬大軍全軍覆沒。」
衛瓘愕然:「劉淵竟然如此廢物?」那個將領也不敢置信,并州地界之內劉淵的名頭可是響噹噹的,無數人認為劉淵若不是匈奴人而是漢人,以劉淵的才華早已成了朝廷重臣,沒想到這個萬眾矚目的明星竟然會在胡問靜的手中全軍覆沒。
衛瓘仔細地看了軍報,捋須微笑:「劉淵啊劉淵,你真是小覷了天下英雄。」自古以來攻打關中有幾人是敢從金鎖關下手的?金鎖關的險峻根本讓進攻方絕望好不好!
衛瓘笑了幾聲,心中飛快地轉念,道:「飛鴿傳書通知衛密,可以進行第二步了。」
那將領道:「是。」
衛瓘繼續看著泥土堆,心裡卻開始想著那些潰退下來的胡人士卒。若是劉淵輸了,這些與劉淵不是一個部落的匈奴士卒會不會感到傷心呢?會不會對他更忠心呢?衛瓘微笑著,他很想知道結果啊。
……
晉陽城中。
衛密和劉裕對坐,衛密拱手道:「請。」劉裕微笑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衛密笑道:「劉和已經深入關中許久,不知道可曾建立功業?」
劉裕搖頭:「大哥去後就沒有了消息,但料想此刻正在關中激戰。」他笑了:「關中胡人受司馬駿司馬暢父子的壓迫久矣,郝度元、齊萬年已經相約起事,雍州秦州益州涼州都有人呼應,數十萬氐人羌人高舉義旗,這司馬暢縱然有七萬中央軍在手也絕不是氐人羌人的對手。」
衛密道:「是啊,又有劉公帶領數萬大軍從金鎖關進入關中,這關中此刻只怕已經是劉公的天下了。」
劉裕大笑:「希望如此。」
衛密替劉裕滿上了酒水,道:「只是劉公若是成勢,不知道會不會記著劉聰……」
劉裕笑著搖頭:「衛兄多慮了,劉聰雖然是我四哥,但是此人驕橫跋扈,野心勃勃,不僅僅對我大哥懷有異心,對我父親也有取而代之之心,如此孽子死了,我父親高興還來不及呢。」他笑著道:「何況這劉聰之死是我大哥的意思,我大哥將會繼承我父親的單于之位,衛兄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衛密微笑著點頭:「是啊,你父親劉淵,你大哥劉和,劉四哥劉聰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啊,比我這樣的紈絝強多了。」他微笑著,指著房間的一角,道:「劉聰就是在這裡被砍殺的,地上的血跡擦得不是那麼乾淨,你若是細看,應該可以看到劉聰的鮮血。」
劉裕放下了酒杯,臉色鐵青,慢慢地問道:「衛兄此言是何意?」
衛密微笑著,手中的酒杯落在了地上,清脆的聲響中幾十個甲士跑進了房間,刀劍並舉,惡狠狠地盯著劉裕。
劉裕倉皇地後退,酒水灑在了衣衫之上,驚慌地道:「衛兄!衛兄!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