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石勒將酒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站了起來,厲聲道:「有多少漢人?」他心中飛快地估計,只怕至少有萬餘人,否則斷斷不敢沖入鄴城。
那羯人守衛悲涼地道:「不知道!只知道是騎兵,已經在城內四處廝殺。」
一個羯人頭領顫抖地道:「漢人最喜歡的就是用幾千騎兵開路,偷襲奪取了城門,然後數萬漢人步卒一擁而上。」其餘羯人頭領汗如雨下,漢人就是喜歡這麼卑鄙。
……
回涼煒千率數百騎直入鄴城,城內的羯人毫無防備,有羯人怔怔地看著迎面衝來的漢人騎兵,直接就驚呆了:「鄴城怎麼會有漢人騎兵……」刀光一閃,那胡人的鮮血飆射而出。
有胡人正拿了一件漢人女子的肚兜細細地嗅著,咧嘴傻笑,聽得背後的馬蹄聲和尖叫聲也完全不在意,世上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能夠打消他對這件肚兜的喜愛。
「噗!」那胡人背後挨了一刀,鮮血迸射。
有幾個胡人正歡笑著走在街上,卻見數百漢人騎兵出現在長街之上,怪叫一聲:「漢人!漢人來了!」眼看一個個胡人被漢人砍殺,幾個胡人轉身就逃,有的沖入了路邊的店鋪之中,有的沿著長街狂奔,有的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一條小巷子,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帶著燒焦的痕跡的小巷子。
「噗!」一個個胡人被騎兵追上,當街砍殺。
有胡人青年聽著長街上的悽厲慘叫,看著周圍驚慌失措的胡人,冷笑著:「不就是來了一群漢人嘛,慌什麼?」他對漢人反攻鄴城不但不驚恐,反而有些欣喜。男兒功名馬上取,他想要能夠建功立業就必須依靠他的武勇在戰陣之中殺出一條血路,成為羯人最著名的大將。他幾乎已經想好了如何在攻打鄴城的過程之中斬將奪旗,一舉打出他的名號,可是這些該死的漢人竟然投降了,那他的功名在哪裡,他的武勇怎麼表現?最恨這些不敢廝殺的懦夫了,他一點點功勞都沒有。至於殺了鄴城的所有漢人,這種根本就與戰功無關,他有什麼理由被眾人關注?
那胡人青年聽著長街上的慘叫,只覺這是長生天聽見了他的祈禱,給他實現願望的機會。
那胡人青年輕輕地抽出了腰間的寶刀,站到了長街之中,遠處慘叫聲和馬蹄聲越來越近,隱約已經可以看到戰馬上的漢人。
那胡人青年手指鬆開,又握緊了刀柄,低聲道:「來吧,我要殺光了你們!」他膝蓋彎曲,藍色的眼睛之中帶著堅毅,身上的褐色破爛衣衫與其餘胡人身上的錦衣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