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鴦對這支從零開始建立的騎兵只有一個要求,會騎馬!
雖然這個「會」字在文鴦的心中要求有些高,但是「會」騎馬至少能夠活得更久。
文虎小跑著過來,臉上喜氣洋洋:「最新軍報,陛下在司州大破胡人的六萬步騎,殺琅琊王氏將領王敦,逼退東海王司馬越。」
文鴦真心地笑了:「好!陛下果然非同凡響。」這釣魚的計謀實在是很膚淺,他也看出來了,但是身為一國皇帝有膽子拿自己的性命釣魚就是一個英明果決的皇帝了,雖然還是有那麼一絲魯莽。
文虎看看左右無人,低聲道:「其實,若是大哥去也可以的。」左右司馬越和琅琊王氏都是敵人,何必釣魚呢,讓文鴦帶領大軍出征一一滅了豈不是簡單?
文鴦搖頭,笑著道:「你想簡單了,如此其實才是更好。」文鴦都不敢信任從關中帶出來的中央軍士卒,胡問靜哪裡敢信?將中央軍放在洛陽附近的軍營打散了重新整編才是軍中最正常的做法,而他這個新投靠之人老老實實地訓練大軍,明面上承擔鎮守洛陽、威震中央軍士卒的重任,其實被洛陽的文官暗暗考核忠心度,如此才是真正的雙贏。
文鴦對文虎道:「我最近聽說了一件事。你可知道為何當年司馬炎駕崩,洛陽城外的十幾萬中央軍中有人主動投靠胡問靜?」文虎搖頭,難道那些人不是賈充的親信?
文鴦笑:「若是賈充的親信,賈充早已兵權在手掌控朝廷了。那些中央軍將領投靠胡問靜是因為曾經參與或者知道胡問靜與太子妃賈南風遠征并州的內情。」他看著不解的文虎,道:「當日太子妃賈南風遇到胡人偷襲,大軍迴轉,胡問靜對護駕的諸將明言,此刻如驚弓之鳥,信不過任何一個人,大家還是保持距離得好。」
文虎愕然,臉上慢慢地露出了笑容:「污妖王果然是我輩中人。」文鴦笑了笑,又呵斥道:「不要腦袋了!」
污妖王胡問靜在朝廷文官的眼中是極其齷齪卑鄙下流無恥的,胡問靜做的事情「罄南山之竹,書罪無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世上再難找出一個更卑劣的人了。但是在武將眼中卻有一個極其欣賞的優點,那就是「直接」。
文鴦文虎以及無數中央軍將領的出身馬馬虎虎,家族不是小門閥就是地主,家中資產都很殷實,不然哪能學武識字?但文鴦文虎以及無數中央軍將領個個都很清楚他們的學識是不怎麼可以說出口的,不會寫華麗的駢文,不懂得玄學,不懂得辯經,如此文盲廢物也敢稱自己是讀書人?文鴦文虎以及無數中央軍將領就是那種不被士子接受的「粗人」,士子們只會拐彎抹角的用各種典故辱罵他們,他們若是聽不懂,那些士子們只會笑得更加開心。若只是被士子們嘲笑沒文化,文鴦文虎等人肯定是老實站好了挨打,事實而已,羞愧也沒用。但糟糕的是每次朝廷有大戰,領兵的多半就是那些徹底的文人,這言語中的詭計、圈套、試探、圈套中有圈套,試探中有試探,「我知道你看穿了我的圈套所以我有了更深刻的圈套」等等足以讓文鴦文虎等武將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