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岳笑著,司馬越等人真是陰險毒辣啊,竟然對胡問靜使用如此毒計。他想了想,道:「胡問靜不是傻瓜,一定會看破這兩個選擇的後果,對她而言名聲不重要,根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司州荊州豫州的百姓老老實實的,哪怕如今的官員都跑了也無所謂。胡問靜的官員都是從平民中挑出來的,原本就沒有學問沒有道德,現在的官員都跑了,再招一批新的官員好了,還怕百姓不想當官嗎?」
衛岳看著衛瓘的眼睛,道:「胡問靜是卑鄙無恥自私自利之人,又不是聖人活菩薩,所以我認為胡問靜一定會選擇留在原地不動,死自己人還是死陌生人,當然選擇死陌生人了。」
衛瓘笑了:「若這就是司馬越挖的坑,坑在何處?讓胡問靜的名聲更臭一些?讓胡問靜換一批手下?你都知道胡問靜不在乎這些『坑』,司馬越會想不到?會在檄文中承認司馬家『報應不爽』,賠上了司馬家的天下和正統,只為了讓胡問靜的名聲更臭?這簡直是殺敵一百,自損百萬了。」
衛岳一怔,他想錯了?可是「坑」在何處?
衛瓘輕輕搖頭,他情不自禁地又開始教導兒子了,所以以為已經提醒過,兒子就該想到了答案,忘記這個兒子要從頭開始教,現在的要求太高了。他柔聲道:「人的一言一行是根據性格而判斷的,胡問靜是什麼性格呢?」
衛岳皺眉苦思。
衛瓘道:「胡問靜個性極端,但是心地極軟,不配做個殺伐果斷的將軍,更不配做皇帝。」他提醒著,但是衛岳依然不解。
衛瓘笑了,不再抱有期望,道:「胡問靜花招很多,她用各種出人預料瘋瘋癲癲厚顏無恥的舉動掩蓋著她的真實性情。想要揭破迷霧看穿她的真實性情,猜到她的底線,預判她的舉動很難。老夫也不敢確定一個性格極端的人會怎麼做,畢竟老夫不是胡問靜的眼睛和耳朵,不知道胡問靜做判斷前到底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會不會因為一件小事情忽然走了極端。」
「不過,胡問靜不小心暴露過她的最後的良心。」
衛瓘冷笑著:「關中!」
……
小問竹蹲在草地上,認真地看地上的小草,這是新長出來的,綠綠的,帶著光澤,好像很嫩,她輕輕地摸著,真的很軟很軟。
賈南風跑了過來,一把扯住小問竹,道:「快跟我去找你姐姐,你姐姐又要做危險的事情了!」
小問竹原本撅著嘴,不滿意被賈南風扯著,一聽之下立刻飛快地跑,大聲地叫著:「姐姐!姐姐!」
小問竹衝進大堂,沒看見胡問靜,又急忙跑進後堂,依然沒看到胡問靜,眼眶裡立刻有淚水打轉了,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姐姐!」
「我在這裡!」
小問竹轉頭,看到遠處的操場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急忙跑了過去,撲到胡問靜的懷裡,任由胡問靜身上的汗水沾了她一身,她叫著:「姐姐!」
胡問靜大驚失色:「被人欺負了?」沒道理啊,還有人敢欺負胡皇帝的妹妹?難道是某個十來歲的貴公子?拉出去砍了!
賈南風跟著趕到,臉色很不好:「你是不是想要帶著幾百人去冀州殺胡人?」
胡問靜否認:「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