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浩冷冷地望著在軍中砍殺士卒的胡問靜,心中對信都的門閥中人的鄙夷和震怒到了極點,他的手指不可控制的空中點點畫畫,寫出一個個各種字體的「豈有此理」。
這數萬垃圾士卒就是信都門閥培養出來的精銳大軍?為什麼被區區幾百個人像趕鴨子一樣的追殺?就不知道幾萬人列陣足以將那幾百個人斬殺幾百遍嗎?
但殷浩不想因此惡了與冀州門閥的關係,他決定暫時對冀州門閥的白痴一般的統帥能力置之不理視若無睹,將重心放在胡問靜的身上。他不屑地道:「這就是胡問靜?殷某還以為她有三頭六臂或者傾國傾情之貌,原來不過如此。」
殷浩等了許久,身邊竟然沒有門閥中人響應,微微一怔,轉頭一看,卻見身邊的門閥中人盡數已經撥轉馬頭逃得不見蹤影。
殷浩臉色鐵青,厲聲罵著:「膽小鬼,懦夫!殷某恥與為伍!」老子沒有嫌棄你們都是廢物,帶出來數萬廢物士卒,你們竟然拋下老子就跑!連個招呼都沒打!
幾個殷浩的手下心中對冀州門閥中人轉身就逃絲毫不覺得奇怪,甚至覺得殷浩不逃才是奇怪極了。天下誰不知道胡問靜最長做的事情就是幾百精銳鐵騎大破數萬敵人,然後趁機攻城?胡問靜每次都玩這一手,眾人看消息都看膩味了,怎麼會沒有提防胡問靜再次大破數萬士卒攻打城池?殷浩大名鼎鼎天下第一大師肯定能夠一根手指碾死胡問靜是沒錯,但是名氣是殷浩的,命是自己的,怎麼也要做個以防萬一的準備吧,信都城中出來的門閥中人誰不是騎著最快的馬,一直留在最後面,並且一看局面不利二話不說轉身就向信都城狂奔?
幾個殷浩的手下微微有些感慨,殷浩大師這不就是輸了嗎?有準備真是好啊。他們也準備了豪華四輪馬車,絕不會措手不及被胡問靜追上的。但若是這麼說肯定被殷浩直接砍死,眾人認真地道:「門閥中人不過是一群懦弱之人,有大師在,胡問靜必死無疑。」
殷浩微笑著捋須,果然只有自家人才懂得他的才華,然後默不作聲地看著幾個手下催促馬車夫:「馬車調整好位置了嗎?動作快點!」雖然殷浩不覺得自己有逃跑的必要,但是必須做好安全準備,反正四周的門閥中人都跑了,也沒人看到他調轉了馬車。
幾個手下匆匆將從司州買的四輪馬車調頭完畢,這輛四輪馬車是定做的,可以用四匹馬牽引,真是豪奢無比,而且快捷得很,奔跑起來不弱於騎兵,整個荊州再也找不出這麼奢華又有速度的馬車了。
幾個手下恭恭敬敬地將殷浩請上了馬車:「大師,且上車稍坐。」殷浩瞅瞅四輪馬車,上車坐個毛啊,但是站在馬車邊說話太也沒有了氣勢,他上了馬車傲然站立,俯視眾生。
數百個大嗓門僕役跟在馬車邊崇拜地看著殷浩,這就是天下第一大師啊。
殷浩微笑,大聲地道:「胡問靜,如今胡人亂世,殺戮我大縉百姓,吃我大縉百姓血肉,我大縉劫難四起,有識之士正努力聯絡天下豪傑摒棄前嫌,攜手共同抵抗胡人,上為報效國家,下為保家安民,此至仁至義之心也。」
「東海王司馬越,南陽王司馬柬,琅琊王氏,天下門閥盡數為了國家社稷聯合抗胡人,你為何就要逆天而行攻打我冀州,難道你的心中沒有國家沒有民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