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人群中有人大聲地叫:「殺光了門閥老爺,平分他們的田地和財產,不用等到五十歲,我們馬上就能擁有幸福的生活!」
寂靜的街上陡然爆發出巨大的吼聲:「殺光門閥!」原本懦弱膽小的百姓在巨大的吼聲中爆發出了最兇狠的眼神,一齊沖了上去。
喊殺聲,慘叫聲四起。
另一個城池中,火光四起。某個角落之中,一個門閥貴公子被一個穿著破爛衣衫的百姓死命地毆打,那貴公子根本無力反抗,只是抱住了腦袋慘叫,他不明白那個百姓為什麼要打他。那破爛衣衫百姓一邊痛打那貴公子,一邊厲聲叫著:「叫你看不起我!叫你吐我唾沫!叫你漲租金!」那百姓其實不認識眼前的貴公子,他人生第一次見到這個人,根本不知道這個貴公子姓甚名誰。但是他不覺得自己打錯了人,欺負他,鄙夷他,坑他的是門閥的貴人們,他現在毆打門閥的貴人們,哪裡錯了?
某個城池中,一個年輕貴公子翻(牆)而出,卻被一個百逮個正著,奮力毆打。
那貴公子奮力抵擋,忽然大叫:「張老三!你是張老三,我是李四公子!」
那張老三一怔,停止了毆打,退開幾步仔細地看,果然是李四公子。
那李四公子抹掉臉上的鮮血,誠懇地對張老三道:「張老三,你說良心話,我李四待你如何?」張老三有些尷尬,李四公子對他還是很不錯的,既沒有打過也沒有罵過,逢年過節還會送一些糕餅什麼的。
那李四公子低聲道:「張老三,我知道你要的就是那幾畝田地,今日我李四在這裡對天發誓,你只要放我走,不但那幾畝地統統歸你,我李四在張家村的那百十畝田地全部都歸你。」他盯著怦然心動的張老三,握緊了張老三的手,道:「你有了百十畝田地,以後就是地主老爺,過上幸福的生活了,何必再費力打我殺我呢?我一向待你不薄,做人要有良心啊。」
那張老三想著「百十畝地」、「以後就是地主老爺了」,只覺渾身骨頭都輕了,他跟著眾人殺門閥老爺不就是為了那些田地嗎,能夠輕易地到手又何必殺人呢?張老三大方地揮手:「我張老三是有恩必報之人,你對我不錯,我絕不會傷了你,你快走,莫要被別人看見。」
長街的另一頭的某個豪宅中,幾個貴女拼命地跑,身後幾個赤著腳渾身惡臭的百姓奮力追趕,不少人眼神之中帶著不可言說的東西,宛如禽獸。那幾個貴女奮力地跑,心中茫然又絕望,她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災難。她們學了一輩子的規矩,不論是與平輩說話,還是與長輩聊天,或者在宴會之中用餐,她們的一言一行絕對符合禮儀,任何一句話一個舉動都不會被人挑出錯來,可是為什麼這些東西對這些大老粗百姓毫無作用?她們懂得琴棋書畫,可以罵人不帶一個髒字,可以罵的人羞愧自盡,可為什麼這些言語手段對這些大老粗百姓毫無作用?
幾個貴女奮力地跑著,不知道自己的人生錯在了哪裡。街道的另一頭忽然出現了幾個衣衫華麗的男子,幾個貴女奮力呼救:「救我!救我!」
那幾個衣衫華麗的男子轉頭看了一眼那幾個貴女以及她們身後的平民百姓,有幾個人轉身就要走。
某個貴女終於看清了那幾個衣衫華麗的男子,歡喜地叫道:「寶哥哥,是我啊,救我!」她與寶哥哥兩情相悅,寶哥哥一定會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