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萬羯人要殺鄴城百姓,是五萬羯人要吃鄴城的漢人!與石勒有什麼關係?」
張依柔溫柔的臉龐上淚水縱橫,道:「鄴城三四十萬百姓的死有傷天和,所以那五萬羯人大軍被陛下殺了。那要對鄴城三四十萬百姓的死負責的五萬羯人士卒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這就是天意。」
胡問靜冷冷地道:「你認為朕殺那五萬羯人是懲罰是天意,那朕殺石勒為什麼就不是懲罰不是天意了?下級的錯誤就是上級的責任,你這都不懂?哦,用你從小學到大的說法,百姓過得不好就是皇帝任用貪官污吏,山崩地裂大旱大水就是皇帝不修仁德。所以,五萬羯人殺了鄴城三四十萬漢人,吃了三四十萬漢人,不怪罪石勒怪罪誰?」
張依柔厲聲道:「你還是不懂!石勒已經後悔了,他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在悔過。」
她大聲地道:「石勒已經改變了,他下令停止殺漢人,必須吃漢人,漢人都去種地,可以好好地活下去。以後在石勒的管轄下漢人再也不會被殺被吃了。」
張依柔憤怒地盯著胡問靜,道:「石勒知錯能改,對漢人表示友好,難道這還不行嗎?人就不能犯一次錯誤嗎?犯了一次錯誤就要追究一輩子嗎?石勒吃人是不對,可是漢人就沒有吃過人嗎?漢人就沒有吃過胡人嗎?漢人就沒有吃過漢人嗎?胡問靜!我告訴你!我親眼看到過信都的豪門大閥吃人,他們吃的都是漢人!漢人可以吃漢人,胡人為什麼不可以吃漢人?」
胡問靜慢慢地問道:「那麼,你在鄴城吃過漢人的血肉了嗎?」
張依柔臉色慘白,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不出聲。
胡問靜笑了:「一個愛上了胡人而頂撞朕的痴情女子,朕可以放過了她。為了愛情犯傻的人你不是第一個,也絕會是最後一個。朕不要臉,朕沒什麼威嚴,沒理由為了被人頂撞幾句就殺了一個戀愛腦的女子。朕有時候完全沒有人性,有時候卻很大度,少女情懷總是詩,對不對?少女以為愛情神聖無比,天下無敵,對不對?朕何必與一群懷春小女孩計較。」
「朕知道你不是漢奸,因為朕知道在你與無數大縉人的
心中沒有『民族』二字,漢人與胡人在你們的心中只是排外用的簡單區分,其實完全不覺得漢人與胡人有什麼種族上的差異,也不在意被胡人統治。」
「雖然按照朕的三觀,與胡人相親相愛的你已經是一個漢奸了。但朕可以根據時代的準則客觀地評價你。」
「你只是一個被金髮碧眼白皮膚的英俊顏值迷惑的普通女子而已,沒有必要背上漢奸的沉重帽子。」
胡問靜陡然降低了聲音,聲音微不可聞,幾乎就是耳語:「可是,朕怎麼可以容忍一個與胡人一起吃漢人的人站在朕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