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
主要軍隊只有兩支,中央軍和農莊士卒,還有一支類似禁軍的精銳五百騎。」
「這中央軍和農莊士卒真有忠心度?中央軍的關係網有多深?有沒有將領出自被胡問靜趕到農莊的小門閥?有沒有將領全家被陛下殺了?有沒有士卒刀頭舔血十年才積累了一些錢財買的田地被陛下充公了?」
「農莊士卒看似掌握在對陛下忠心耿耿的荊州官員手中,可是荊州官員忠心耿耿不代表農莊百姓士卒忠心耿耿。一輩子沒有離開過家鄉十里地的農莊士卒跟著陛下開了眼界卻又沒有真正地看到天下,會不會野心勃勃地想要做丞相?會不會想要萬畝良田?會不會不想回農莊了?」
「陛下手裡有刀就敢造反奪取天下,中央軍將士和農莊士卒為什麼不會想著造反?」
「曹操可篡位,司馬懿可篡位,陛下可篡位,為什麼就沒有其他人想著篡位?」
「陛下乞丐出身、沒有門閥、沒有錢財,簡直是地獄開局都抓住機會篡位成功了,世上還有什麼人不能篡位?」
荀勖看著冷汗大冒的荀家子弟們,道:「你們以為陛下停戰罷斗是因為當了皇帝想要仁慈的名聲了,殊不知陛下此刻惶恐無比,只想竭盡全力穩定朝廷大局,鞏固萬里江山。」
荀勖淡淡地道:「你們以為陛下創業容易是好事?根基不牢,地動山搖!風水學中有『速發』一詞,兩三年內家族興旺發達,但其後立刻隕落,艱難險阻數不勝數。」
一群年輕的荀家子弟互相看了一眼,都想到了「應運而生」與「應運而逝」。
荀勖道:「你們猜對了,陛下認為『糧草不濟,等待來年再戰』確實是一個藉口,但那不是因為陛下心慈手軟了,而是陛下想要留著外部的敵人給自己爭取時間;想要拉攏一些真正忠心的百姓,至少是自願加入集體農莊的,反噬小一點的;希望一群不能容於漢人地盤的胡人加入陛下的軍隊,胡人與漢人已成死敵,陛下若敗亡,那些胡人哪裡還有容身之地?」
一個荀家的子弟脫口而出:「所以才有了通告。」
一群荀家子弟緩緩點頭,胡問靜發布天下不論漢人胡人只要願意種地願意加入集體農莊就去司州,原來背後有深刻的原因。
一個荀家子弟擦著汗水:「如此看,陛下四處發布集體農莊好,招攬流民也是為此?」眾人越想越是深刻,只覺一個個看似簡單的命令背後深不可測。
荀勖道:「僅僅拉攏冀州的百姓是不夠的,冀州才有多少人口?流民的戰鬥力又能有多少?陛下想要坐穩了天下,就必須讓手下們不敢造反,最好的辦法就是體現她厲害無比。五百騎破十萬人、五百騎敵三萬騎殺一萬騎……陛下縱橫冀州各處,五百騎遠出數百里誅殺殷浩和石勒,很有『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的氣勢。如此武功如此氣魄,天下還有幾人敢造反?就不怕五百騎一到將所有反賊殺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