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頭微笑著對那少年道:「孩子,我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多,留在大軍之中才是最安全的,為什麼要逃走?逃走了去哪裡?吃什麼?官兵的騎兵很厲害的,被抓住了就會抽筋扒皮,待在這裡有吃有喝,何必送命呢。」
眾人一齊點頭,一點都沒有跟隨那少年逃走的意思,那少年看著愚昧無知的眾人只覺肺都氣炸了,竟然有如此冥頑不靈的人。
幾個男子互相看了一眼,眼色很明白,若是這個少年跑了,他們只怕會被官兵追究責任。一個男子伸手摟住了那少年的肩頭,親熱地道:「小兄弟,大哥以前是打獵的,最拿手的就是抓兔子,知道怎麼抓兔子嗎?」其餘幾個男子也靠了過來,嘴裡親熱地胡說八道,死死地盯著那少年,說什麼都不會讓那少年逃走影響了眾人。
大軍的另一處角落,一群人開開心心地聊天,有人做著美夢:「等打下了幽州,有這麼多土地,你說皇上會不會給我們每人分一塊田地?」另一個人大力支持:「我們也是從龍功臣,說什麼都要給我們一塊田地,是不是這個道理?」有人嘲笑著:「做夢吧,打下了幽州大家都回去集體農莊種地。」想要分田地的幾個人也不失望,大家坐下來胡亂吹牛而已,怎麼會當真,只看胡問靜動不動就屠城,比最兇殘的土匪山賊還要兇殘,誰腦子有病敢向胡問靜要田地,能夠活下來就不錯了,幾人隨意地道:「集體農莊啊,那也不錯,聽說集體農莊裡面十日就能吃肉,是不是真的?」
幾萬百姓心情放鬆得很,左看右看都是相同的破衣爛衫、拿著破損的砍柴刀的百姓,心中的惶恐不安竟然越來越少了,大家都被裹挾就是大家都不吃虧,就是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
十幾個偵騎前出十幾里,見前方有一個村落,靜悄悄的沒有人影。祂迷打了個眼色,眾人立刻散開,有人盯著村落,有人監視左右,祂迷帶著兩騎緩緩前進。
村口明明是上好的農田上卻已經滿是雜草,幾個破罐子斜斜地倒在村子的道路上,有野狗在村內亂走,見了人來也不驚慌,反而有些親近地跑了過來。
祂迷跳下馬,仔細地看農田,根本沒有看到播種的痕跡,似乎已經好久沒人打理了。她握緊了朴刀,大步進了村子,四處的翻看,也沒看到什麼打鬥的痕跡,屋子裡的東西也沒有帶走,一些米糧和衣衫都留在原地,祂迷甚至在一個角落發現了幾十個銅錢。
祂迷大步出了村子,臉色鐵青,幾日前進入了河間郡之後大軍就發現了異常。其他郡內雖然不少人聽說胡問靜的大軍到了,盡數逃走,但是總有些人留下來諂媚地笑著投降的,但河間郡內的每一個村子和城鎮都沒有一個人。
在前幾個村落的時候眾人還不在意,懼怕胡問靜的「凡我漢人子民拿起刀劍殺向胡人,不從者殺無赦」的人實在太多了,小村子的人逃到大城池也是最常見的現象,但是後來發現幾個可以容納幾千人的城鎮都沒有一個人,這事情就不對頭了,祂迷身為大將親自參與偵查,務必要親眼見證這蹊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