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子道:「崔某的數百家丁足以擊潰萬餘鮮卑人。」這個數字當然是誇張了,但是其餘人紛紛點頭,拿著鋒利的長刀長矛的家丁當然可以擊潰十倍以上的鮮卑人。
一個青衣男子笑道:「且讓鮮卑人與胡問靜廝殺,多死一些鮮卑人也是好事。」鮮卑人雖然像雜草一樣,但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馬匹的數量是真的多,來去如風,最近鮮卑人強盜越來越多,死光了對大家都是好事。
眾人微笑著,情不自禁地看向樂城方向。有人長嘆道:「最好……」
有一支馬車隊伍緩緩靠近,咯吱的車輪聲刺耳。一群鮮卑人看到了路邊的眾人,也不行禮,傲然催著馬車前進。
涼亭中一個男子的聲音中帶著慍怒:「鮮卑人好不曉事,見了我等竟然沒有行禮,老子的糧草就是餵條狗也會對著老子叫幾聲。」
其餘人勸著:「算了,算了,為了大局,必須忍耐一下。」
那下棋的老者平靜地看著眾人,無喜無悲。這裡的眾人都來自幽州冀州各處,每個人都代表這幾個到幾十個門閥,有重任在身,誰有空為了區區胡人的禮節而慍怒?
北面幾百里外的某個城池中,數百門閥中人聚集在一起,有的臉色鄭重,有的輕描淡寫,有的好像歡喜得很。
一個藍衣老者笑道:「根據飛鴿傳書,胡問靜已經掉入了陷阱,此刻想必已經被胡人殺了。」
其餘人掃了一眼那藍衣老者,確定這人是個蠢貨,但眾人微笑著:「有理,有理。」
有年輕貴公子低聲道:「為了我華夏,必須殺了胡問靜!」有年輕貴女臉上滿是淚水,重重點頭:「嗯!必殺胡問靜。」
胡問靜是不是女人,是不是出身低賤,是不是謀朝篡位,其實與大多數門閥中人毫無關係,女人也好,男人也好,皇帝只是一個名稱而已,只有最底層的毫無文化的人才會死死地咬住女人不能當皇帝,牝雞司晨什麼的,對大多數游離於中央之外,距離洛陽有幾千里的門閥而言誰當皇帝完全不重要。
大漢朝沒有出女皇帝,但是太后掌權的多了去了,朝廷的所有政策出自太后,所有官員任免由太后做主,所有重臣都來自太后的家族,太后雖然不是皇帝,但是難道與當皇帝有區別嗎?
皇帝不過是權柄的代號,若是權柄落在了太后手中,太后就成為了權柄的代號,如此而已。
幽州和冀州北部的大部分門閥並不在意中原的動亂,平時讀著空氣,喊幾聲「剿滅逆賊胡問靜」那是政治需要,誰也不當真,冀州北部和幽州距離洛陽遠著呢,胡問靜當了皇帝他們照樣繳稅,又有什麼損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