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的工作量如此大,時間安排如此緊迫,若是可以,胡問靜當然希望新戲曲可以安排在一年甚至兩年之後,但是三五個月已經是極限了。
一大群官員堅決搖頭:「陛下何須這麼著急,《張悅兒》再唱三五年都會是最暢銷的戲曲,陛下可以慢悠悠地寫戲曲。」
賈南風對此很是贊同,斜眼看胡問靜:「這《張悅兒》的唱詞和曲調真是太精彩了,百聽不厭,劇情又貼近百姓,依我看只怕三十年內都會反覆上演。」她微微可惜,若不是集體農莊將導致三十年後沒人記得以前的苦難生活,這部戲足以紅三百年的。她瞅了胡問靜一眼,某種角度上而言,衛瓘的魔改反而是最樸實的、足以流傳百世的,不論王朝如何更替,這惡霸、青天的對立戲碼將會永恆不變。
胡問靜苦笑搖頭。
賈南風懂了:「陛下沒有看過幾部大戲吧?」胡問靜的人生就是兩個極端,窮得時候是快要餓死的乞丐,有錢的時候短短几年成了皇帝,胡問靜每一天不是在砍人就是在陰謀害人,哪裡有時間看戲?所以胡問靜多半是不知道戲班子或者看戲的內情的。
賈南風慢慢地道:「其實不僅僅百姓沒有娛樂,門閥中人也沒什麼娛樂的。」
百姓每日為了活命奔波,有個P的娛樂?「玩物喪志」四個字充分體現了百姓對「娛樂」的態度,一切「娛樂」都有原罪。
門閥中人的生活也沒有百姓以為得豐富多彩,同樣乏善可陳。
賈南風淡淡地道:「門閥中人的娛樂在十八歲以前就結束了。」
門閥中人有什麼娛樂?最經典的就是寫詩、畫畫、打獵、郊遊。
可是這四個項目其實很容易就玩膩了。尤其是寫詩和畫畫,十幾歲的少男少女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才子,最熱衷寫詩和畫畫了,為賦新詞強說愁,可是從十一二歲一口氣寫到了十八歲,若不是真的絕世才子,能有個P的新東西寫出來的?曹操有才華吧,喜歡設宴表演新的歌賦了吧,可有看見荀彧荀攸郭嘉賈詡程昱與他應和的?荀勖荀攸之流在少年時期就寫得要吐了,誰有心思繼續寫?何況治理國家才是才華,寫詩詞能治理國家嗎?也就只有出身低,偏偏又有滿腹才華的曹操喜歡寫詩詞了,換個人在酒宴中歌以詠志早就被人噴成狗了。
這打獵和郊遊也是如此。城外就這麼點地方,天天去,去了十來年也厭倦透了。曹操有與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張遼天天打獵嗎?為了政治活動打獵是無奈,沒事誰折騰自己。
豪門大閥中人的娛樂是極其乏味和無聊的,不然簡簡單單地投壺遊戲怎麼會成了經久不衰的遊戲,每一個參與遊戲的人仿佛智商都比不上八歲的孩子,還不是因為娛樂項目少得可憐,有得玩就不要挑了。
這看戲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