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百姓哄堂大笑,有人跟著叫道:「因為他沒腦子沒手段,換成我當了管事老爺,我就關李翠花三天,不給飯吃,三天後李翠花手軟腳軟,還不是想如何就如何。」
有人反對:「應該找人反覆地勸李翠花,能夠配管事上床是福分,別人求還求不來呢,再找幾個女人現身說法,以前每天干最累的活計,手都裂開了,如今每天坐在溫暖的房間裡,小手又嫩又滑。」
有人附和:「要反覆地說,女人就是要和管事老爺睡覺,只是女人成為管事老爺的外室的機會,以後生下了兒子做了管事就是管事老爺的娘了,生活幸福著呢。」
謝斯焱在高台上看著下方的百姓嘻嘻哈哈,有的人是真的這麼想,有的人是起鬨,但正因為是起鬨說出來的言語,更加地讓她覺得驚恐。
謝斯焱深深地呼吸,許久才恢復了平靜,慢慢地道:「好一個江南啊。」
站在她身邊的幾個官吏笑了:「其實也沒什麼奇怪的,百姓不懂禮義廉恥,甚至不懂對錯,只要沒人管,沒人受到懲罰,就會以為做的沒錯。」
謝斯焱笑了:「不錯,還是殺得人少了而已。」她並不喜歡殺人,人被砍下了腦袋就無法裝回去,若是砍錯了怎麼辦?罪行有千萬種,懲罰有數百種,為什麼要採取沒有挽回餘地的辦法?華夏已經沒有人口了,為什麼還要大肆殘殺自己的百姓?但是她今天終於有些理解了胡問靜的殘暴,以及為什麼她當年問族親謝州牧胡問靜為什麼要殺這麼多人時,謝州牧臉上那難以形容的笑容了。
李翠花被帶上了高台,高台下無數百姓大喜:「要砍頭了!要凌遲了!」好些人拼命地向前擠,有人更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高台,只盼看清楚了人頭落地的每一個剎那。
謝斯焱問道:「當日在農莊之中,可有人勸你從了田莊管事?」
李翠花雙目無神地看了一眼高台下的數千社員,一言不發,左右是個死而已,她已經殺了付士康那個人渣混帳,其餘任何事情都與她無關。
高台下,一群人見李翠花不說話,很是不滿,官老爺問話要麼是要查清案情,要麼是要獎勵良善,這李翠花怎麼就不懂得在臨死前提點田莊的其餘人呢?
有人大聲地叫著:「官老爺,我曾經勸過李翠花的,田莊的人都能為我作證。」又是一人急忙叫著:「我也勸過她的!」一個個田莊的男男女女大聲地為自己邀功,哪怕沒有功勞苦勞,能夠在萬眾矚目之下參與砍頭的大案子也是夠吹噓一輩子的事情了。
謝斯焱握緊了拳頭,這才用平穩的聲音道:「帶他們上來。」一群田莊的社員根本不用士卒去拉,主動就爬上了高台,興奮地俯視台下,只覺一覽眾山小的豪情壯志充斥了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