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商人慘叫道:「馬隆已經勇不可敵了,大楚皇帝御駕親征,只怕更有名將無數。」
一群商人神情悽苦,前些時日親眼看到馬隆十日內滅了十萬人,這戰績真是亘古少有,蜀地早就沒有名將精兵了,如何可以抵擋?更別說還有無數名將了。
有商人眼中忽然精光四射,道:「我敢打賭,周渝一定會從荊州發起佯攻!」一群商人臉色更難看了,兵分兩路也好,佯攻牽制也好,周渝起兵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一個商人厲聲道:「快!快!我們必須儘快趕回蜀地,通知官府防備!」
十幾日後,秦州某個府衙之中,縣令面紅耳赤:「你說什麼!你們說的可是真的!若是胡說八道,本縣令打死了你們!」
幾個商人壓根不怕威脅,聲音比縣令還要響亮:「大楚軍進攻在即,蜀地生靈塗炭,誰忒麼的與你胡說!你快快準備作戰!」
縣令盯著幾個商人憤怒的眼睛,確定沒有說謊,立馬顫抖著寫公文:「……大楚皇帝陛下十萬大軍從西涼進攻秦州益州……荊州將有水兵佯攻……」
那縣令手一抖,紙上一團墨汁,他想要換一張紙,可手抖得厲害,又記起軍情緊急,就將滿是墨汁的公文塞進信封,厲聲道:「來人,八百里加急!」
郡治就在幾十里外,太守聽說八百里加急,只覺那縣令瘋了,淡淡地道:「他是不是打牌輸了?」八百里加急是能夠隨便用的嗎?若是大縉朝猶在,那縣令的烏紗帽肯定就保不住了。
太守輕輕地打開公文,第一眼就看到了墨汁,皺起了眉頭,第二眼才看清內容,立馬站了起來,滿臉通紅,嘴裡荷荷作響,附近的官吏大驚,急忙拍打太守的背脊,又取了茶水灌了下去。那太守猛然一口茶水噴了出去,嘴角猶自滴著茶水,厲聲道:「王八蛋!這種事情八百里加急有個P用!來人!飛鴿傳書!烽火示警!八百里加急!三根雞毛信!」
那太守驚駭極了,滿嘴胡言亂語,附近的官吏低頭看了公文,立馬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有人直接就暈了過去,有人叫道:「我要辭官回家種地!」有人叫著:「快!快!鴿子!快拿鴿子來!王八蛋,老子不要乳鴿!老子要信鴿!飛鴿傳書!」
秦州、益州、梁州的官道上驛馬疾馳,空中信鴿一堆堆地飛,數日之間蜀地各州所有人都知道了胡問靜要進攻蜀地了。
各地糧食價格應聲暴漲,各地軍營士卒逃兵不斷。更有武將帶頭而逃,那武將家人又是憤怒,又是鄙夷:「你身為朝廷武將,當保一方水土,為何要逃!」
那武將莫名其妙:「朝廷?哪個朝廷?大縉朝皇帝死了,早就亡了!保一方水土?胡問靜吃胡人,又不會吃漢人,何來保一方水土?」武將家人一時無言以對,總不能說自立為王或者全城百姓寧死不降胡問靜吧?
那武將繼續質問家人:「若是我率眾人抵擋大楚,又會如何?大楚陛下英勇無敵,手下驕兵悍將從南殺到北,從東殺到西,大縉最後一個名將衛瓘率軍十餘萬,短短十日內就授首伏誅,我不過一個庸人,力不能挽強弓,策不能運籌帷幄,如何敵得過大楚軍?本縣百姓個個都是老實人,殺雞都會發抖,難道非要我帶領他們送死,家家戴孝,成全我忠義之名?或者是成全你忠義之名?大楚皇帝陛下用兵向來是不降即屠城,你非要全城死絕才甘心嗎?」
那家人更加無言以對,半晌道:「不如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