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中,佘戊戌閉著眼睛,一聲不吭。
劉弘暗暗失笑,這不是有什麼壞消息或者欽差大臣擺架子,而是佘戊戌不習慣海路的顛簸暈船了,這類情況他見得多了。
「來人,拿濃茶和薑片來。」劉弘大聲地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治療暈船,有的人對濃茶和薑片有效,有的人不但無效反而更加厲害。
佘戊戌閉著眼睛,嘴唇輕微地動著,似乎在言語。劉弘靠近一些,聽不清楚,再近一些,終於聽清了佘戊戌在說些什麼。
「……我沒有暈船……我不會暈船……我一點不覺得暈船……我是騎著一條龍在空中飛翔……白雲穿過我的指縫,太陽就在我的頭頂……我向下俯衝了,涼風撲面,我又向上飛了,太陽好熱……」
劉弘認真地盯著佘戊戌,小心地問道:「你是不是瘋了?」
佘戊戌眼睛都沒有睜開,反駁道:「你才瘋了!這是精神控制暈車法!我姐姐說了,暈車是大腦反應到了身體,我只要欺騙自己的大腦,我就不會暈車了……」
她繼續嘀嘀咕咕,劉弘無聲地笑著,胡問靜手下多有各種古怪的人。
許久之後,佘戊戌終於睜開了眼睛,原地復活。
「聖上命令劉將軍大量與胡人交易皮毛,多少錢都行。」
劉弘皺眉,胡問靜要這麼多皮毛幹什麼?佘戊戌搖頭不知,她原本在兗州當太守,臨時被抽調運送一批紅糖去冀州東部和平州送信,哪裡知道胡問靜要大量皮毛做什麼。
劉弘打開聖旨,細細地看了許久,嘆氣道:「老臣知道了。」
幾日後。
烈日之下,劉琨坐在高句麗某個大官的面前,淡淡地道:「本官要大量的皮毛,什麼皮毛都行,本官按照質量付錢。」
那高句麗官員冷笑著,漢人與高句麗打了多年了,但是兩國官員之間的私下貿易從來沒有停止過。他問道:「什麼價格?」
劉琨笑道:「就按照市價的九成。」
兩人舉杯共飲,生意愉快成交。
那高句麗官員微笑,確定劉琨是個蠢貨,哪有市價九成收購的道理,以前的官員都是按照七成收購的。
劉琨微笑,確定那高句麗官員是個蠢貨,銀子有什麼用,為什麼不要糧食交換?有了糧食還需要打仗拿命去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