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敞轉身看父親王愷,就想問這些人是不是腦子都有問題,皇帝回京是好事,哭個頭啊,猛然看到王愷同樣在嚎啕大哭,頓時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了。
當看到所有人都在逆行的時候,第一個要考慮是逆行的究竟是不是自己。王敞迷惘了,難道這個時候就應該大哭?
小問竹睜大眼睛看著「群魔亂哭」的官道,終於找到了唯一不哭的人:「姐姐,那個人沒哭。」司馬女彥用力點頭:「對啊,對啊!」
官道上十幾萬人一邊哭嚎,一邊轉頭看哪個不識相的人竟然不哭。
王敞在萬眾矚目之下,來不及擠出淚水了,只能涼涼地問胡問靜:「我是不是也該放聲嚎哭?」
胡問靜笑道:「你說呢?」
王敞瞅瞅無數痛哭流涕的同僚,只覺自己既不感動,也沒有演技,他小心翼翼地擰了一把自己的手臂,不夠疼,沒能哭出來。
小問竹大笑,差點都馬車上跌下去,被胡問靜一把扯住。
胡問靜帶著兩個熊孩子跳下了馬車,隨意地道:「老王啊,你竟然一點都沒變。」
王敞尷尬地看著胡問靜,分不清這是誇獎還是責備。
十幾萬百姓卻暗暗點頭,敬佩地看著王敞,滿朝公卿個個都是阿諛奉承之輩,唯有王敞剛直不阿,不肯出賣良心,不愧是寫出「先天下之憂而憂」的天下第一才子。有不少百姓暗暗握緊了拳頭,為人就該學王敞。有不少女子哀傷極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
洛陽皇宮。
無數文武百官怒視胡問靜,白絮的眼睛中滿是殺氣,皇帝拋棄朝中大事去了極西之地浪,簡直是昏君中的昏君,必須抄《出師表》一百遍。
胡問靜拍案幾:「胡說!朕從來沒有離開大楚……」
一群文武百官心中瞬間冰涼,難道胡問靜一直潛伏在洛陽附近坐看朝廷百態?
胡問靜繼續道:「……朕的腳踩到的地方就是大楚!」
一群文武百官冷冷地看胡問靜,你已經過了中二的年紀,能沉穩一些嗎?
賈南風微笑著道:「陛下為大楚朝開疆拓土自然是好事,可是陛下何必親力親為?大楚朝名將無數,難道還需要陛下御駕親征?」越說到最後,賈南風的笑容中越是帶著猙獰。還以為胡問靜只是出去逛一圈就回來,撐死就是大半年,就當旅遊散散心了,沒想到胡問靜竟然在波斯常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