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某個歌伶的兒子輪(奸)女子,那麼就可以修改年紀,就可以是未成年人免罪;若是某個官吏的兒子求愛不成殺死同僚,那麼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拖幾年之後不了了之;若是某個學堂夫子喝醉酒趕馬車被抓到了,就可以是影響輕微,批評教育。
荀勖沒有紈絝子弟?賈南風沒有惡霸親戚?還是周渝、白絮、陸易斯等人的親戚朋友個個都是絕不犯錯,勇於承擔責任的正人君子?王莎莎金渺回涼煒千周言難道就能保證自己不會因為自己的親友受到了不公對待而一怒拔劍?
那紫衣老者微笑著,「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對普通百姓不妨嚴格執法,對同為朝廷高官的子弟親朋不妨靈活一些。」這一定是所有官員的心裡話。他就是利用「建議諫言」的機會將實現「心裡話」的機會放在了朝廷所有官員的面前。朝廷的官員們一定會積極地建議皇帝陛下採納法家的言論,任用法家子弟的。法家不會擋住任何朝廷大官的道路,法家只是想要一個正大光明站在陽光下的機會。若是一定要說法家有什麼死敵,那就是被流放到了各地的儒家子弟而已。
樓梯上傳來了輕輕地戰戰兢兢的腳步聲,那紫衣老者一聽就知道是店小二來了。
「客官,可要換個冰塊?」店小二果然輕輕地敲著隔壁的門。
那紫衣老者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身邊的冰塊,房間內的高溫早已讓冰塊融化了。他無聲地笑,只要法家子弟當了官,廢死就會像這冰塊融化一樣無聲無息的進行著,任何力量無法阻擋。
兇殘的胡問靜當了皇帝一定要洗白自己,不然胡問靜為什麼會學不問世事的賢人雅士,遠遠離開了朝廷四處閒逛?還不是想要裝逼顯得自己高潔無比。
胡問靜只要有洗白自己的心思,難道還能阻擋「仁君」二字?
雖然儒家提倡「仁」,但仁義又不是儒家發明創造的,仁義是華夏人在和平年代共同的追求。皇帝想要當仁君,或者百姓希望皇帝仁慈,又有什麼錯?法家子弟和朝廷官員或明或暗地建議皇帝陛下仁慈,又有什麼錯?
那紫衣老者微笑著,只要法家子弟完成了「廢死」,那麼法家子弟就從「在朝廷中毫無根基,毫無治理天下經驗的普通人」搖身一變成為了「知己遍天下的隱藏在鄉野的大才」。
官員們是不是會因為廢死等等階級利益團結起來對抗皇權?
那又關法家子弟什麼事情?
再說了,法家子弟也可以成為皇帝手中砍殺官員的利刃的。
那紫衣老者努力板起臉,店小二就要過來了,一定不能露出笑容,平靜無比或者一臉反思的神情才是進可攻退可守的神情。
「客官,可以換冰塊?」店小二小心地問著。
那紫衣老者淡淡地道:「進來。」
店小二拿著冰塊小心翼翼地進來,敬畏地看著與皇帝陛下諫言的法家子弟們,是這些人發動了十幾萬百姓請命?這些人會當官還是會被砍頭?作為一個小小的店小二隻能胡亂地想著。
數日過去了,客棧中依然靜悄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