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二個寫紙條的百姓大聲地道:「我絕不信你們可以知道我寫了什麼。」他鼻孔向天,心中充滿了揭穿騙局的自豪感。
那衙役繼續道:「第二個消息是:『春風吹,戰鼓擂,咱們的世界誰怕誰?』」
那鼻孔向天的百姓渾身大震,悽厲地叫道:「妖怪啊!」瘋狂地想要逃離銅絲,抬腿就想從高台上跳下去,高台上的衙役死死地抓住他:「冷靜!冷靜!」
四周百姓的轟笑尖叫更加大聲了,雖然他們對銅絲能夠傳遞言語同樣感到一絲驚慌,但卻沒有那鼻孔向天百姓的親身體驗那般激烈,他們的心中新奇和有趣的感覺遠遠超過了驚慌。
那衙役繼續道:「第三條消息是:『天不生格物道,萬古如長夜。』」
高台之上,第三個寫紙條的男子雖然有了前兩個的經驗,知道必然會準確無比,但依然忍不住輕輕一顫,然後長長地鞠躬:「學生今日能夠見到早夏大師的新發明,三生有幸。」慢慢走下了高台。
高台之下大部分百姓嘻嘻哈哈地,格物道經常冒出新鮮玩意,見多了也不奇怪了。有百姓好奇地盯著那細細地繩子,道:「為什麼那繩子可以傳遞消息?」幾個學格物道的百姓搖頭,聽著「電報」二字多半與電有關,可是到底怎麼個有關卻毫無頭緒。有人嘆氣道:「以前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天才的……」其餘人也嘆氣,文人相輕,誰也不覺得別人的文章比自己好,別人的意見比自己正確,為了一部愛情小說都能吵翻了天,誰也不服誰。但這格物道誰第一誰第二卻清清楚楚,能夠研究出「電力」和「電報」的早夏就是超過了他們幾百倍,一點點抵賴的餘地都沒有。
有百姓卻渾身發抖道:「妖怪!一定是妖怪!那繩子是妖怪!」能夠說話的繩子肯定是妖怪啊!他拼命地擠出人群,唯恐被妖怪吞噬了靈魂和血肉。
有百姓眼中精光四射,那「電報」是什麼工作原理他絕對不懂,但是看著「電報」是通過銅絲傳遞的,若是他悄悄地剪斷了銅絲據為己有,豈不是多了一筆錢財?朝廷用「電報」傳遞消息絕不會只有這麼幾百丈的距離,至少也是洛陽到滎陽的幾百里距離,也就是說著銅絲會有幾百里長?那男子心中狂喜,手心出汗,估計著這幾百里長的銅絲的重量,怎麼看自己都要發財了。
高台之上,早夏無精打采地開始收拾東西。這垃圾到了極點的「有線電報」毫無實用價值,即使不考慮百姓會因為迷信,會因為貪財,會因為各種理由剪斷了銅絲,只說這幾百里乃至幾百萬里長的簡陋的沒有任何包裹的光溜溜的銅線就足夠讓大楚朝破產。
「又不打算真的搞有線電報,何必到處宣傳?」早夏最鬱悶的就是這點了,胡問靜沒有想過真的在大楚朝推動有線電報,只是想要科普宣傳。
早夏對不搞有線電報是雙手贊成的,要麼不搞,要麼就搞更先進的。比如電話,比如無線電報。哪一樣不比「有線電報」更加實用?但胡問靜認為科技技術必須一步步地來,有了「有線電報」的基礎才能讓更多的百姓接受無線電報,才能讓更多的學格物道的學子搞明白電力磁場等等知識。
「就是可憐了我。」早夏垂頭喪氣,嚴格說著電報是胡問靜搞出來的,是工部製作的,關她什麼事情?偏偏要她到處宣傳電報。
「榜樣害死人!」早夏知道胡問靜想要幹什麼,無非是鼓動更多的人學習格物道而已,可是這又何必呢,不是有科舉促進格物道的推廣嗎?簡直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