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波斯閨蜜慢悠悠地道:「那麼,你為什麼要喝甜葡萄酒?」她看著那堅持波斯傳統的波斯女子眼前的葡萄酒,重複道:「你為什麼要喝甜葡萄酒,甜葡萄酒是大楚的外來物,是大楚人親手做的。還有……」她指著透明的落地玻璃窗,道:「……這也是大楚的,你應該拋棄這些東西,波斯文明之中沒有落地大玻璃窗。」
其餘閨蜜嘲諷地笑著,她們還沒有進餐,不知道這個堅持波斯傳統文明的波斯女子的羊肉之中會不會使用了大楚的香料,不然就更加打臉了。
那堅持波斯傳統文明的波斯女子憤怒地看著眾人,道:「這是我花錢買的,我為什麼不能用?」
……
納西里耶城外。
馬車中,海珊低聲對兒子道:「我再重複一次,你必須學會大楚語言和文字,不是說幾句『你好』,『吃過飯了嗎』,也不是會唱幾句發音不標準的大楚歌,而是踏踏實實地學會大楚的語言和文字,會用毛筆寫字,能夠背誦《論
語》,這是最最最低級的要求。」
海珊的兒子極力掩飾心中的不滿,重重地點頭:「是,我會努力學習大楚語言和文字的,我會用毛筆寫字的,我會背誦《論語》的。」他心中對這些東西一點點都不感興趣,身為貴族只需要吃喝玩樂,吃侍女嘴唇的胭脂口紅,與有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的侍女討論哪一種冰淇淋味道好,為什麼要學大楚的文字和語言?但他已經因為抗辯被父親限制開銷過了,要是他敢再一次抗辯,他很懷疑會不會被體罰,身為貴族挨打實在是太不體面了,他絕不想發生如此惡劣的事情。反正進了大楚的國際語言學校之後父親就管不了他了,他大可以舞照跳,胭脂照吃,何必此刻與父親硬槓呢。
海珊沒有想到兒子的詭計,他認為自己的行為都是為了兒子好,兒子該一萬分的理解和支持,全然沒想過兒子會不願意進入大楚國際語言學校。他說道:「下車吧,我們去報名。」他的要求很低,只是學會背誦《論語》而已,其餘深層次的品鑑大楚的名家畫作,寫大楚的詩詞,對對聯什麼的,他全部沒有要求。聽說只要能夠做到這一步就可以去大楚當官,但是他既沒有見過有人達到如此高深的程度,也沒有想過去大楚當官。作為波斯貴族活得很滋潤,為什麼要去大楚當官?
海珊暗暗嘆氣,他想要送兒子到納西里耶城的根本原因其實是因為霍爾米茲德二世。
最近霍爾米茲德二世明顯腦子不太對頭,所有的波斯貴族都有些驚疑不定。
君主或者權臣通過某個誇張的方式敲打朝廷大臣和權貴的手段毫不稀奇,羅馬帝國和薩珊波斯的歷史上都有類似的情況,然後大家心領神會,互相退一步,保持權力的平衡。可敲打是必須有節制的啊,哪有通過提高糧食收購價格敲打權貴的?
霍爾米茲德二世難道以為他向波斯貴族釋放的「三倍價格收購糧食」的信息只是敲打和警告?這是糧食啊!這是最最最重要的糧食啊!霍爾米茲德二世或許是想要借著「三倍價格收購糧食」表現薩珊家族的財富,或者是認為「敲打」之下不會有任何的真正的成交,可是就沒有想過會影響民間糧價嗎?
眼看波斯糧食價格狂飆,各地已經有些亂象,海珊認為霍爾米茲德二世腦子如此不正常,誰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更過分和不可思議的行為,將一個兒子送到大楚的地盤之中才是最穩妥以及最多波斯貴族採用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