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本郡太守岑浮生帶著大隊人馬蒞臨縣城。
縣令急急忙忙地迎接,他看著岑浮生依然是那柔柔弱弱,走路都要人攙扶的虛弱模樣,心中有些猜疑,此刻沒什麼大事,岑浮生為什麼要跑到這個小縣城,他看了一眼跟在岑浮生身後的大隊士卒更加不安了,但一時之間想不出理由,只能恭敬地道:「岑太守大駕光臨,下官不勝……」
岑浮生打斷道:「拿下了!」
幾個士卒一擁而上將那縣令拿下,那縣令大驚失色:「岑太守,下官犯了什麼罪?」一群縣衙的官員神情大變,唯恐牽連到了自己。
岑浮生平靜地看著那縣令,道:「你還有臉問我?」她揮手道:「都拿下了!」
一群士卒一擁而上,將縣衙內所有官吏盡數拿下,眾人不知道是什麼案子,不敢反抗,老老實實地束手就擒。
岑浮生見縣衙內所有人都被抓了,這才道:「本官收到檢舉縣衙內有人涉嫌命案,若是無罪,自然會放了你們。」縣衙官員中好些人鬆了口氣,有人卻渾身發抖。
縣令驚疑不定,呵斥道:「是誰殺了人?是誰?」又恭敬地看著岑浮生,道:「太守,與下官無關,還請明察。」
岑浮生冷笑不答,只是負手而立看著天空。片刻後有士卒縱馬趕到:「已經抓了學堂黃某和杜某等了一干人,屍體已經在操場下找到了。」
縣衙官員之中好些人激烈地顫抖,只聽抓了學堂的黃某和杜某就瞬間猜到了是什麼案子,只是那案子已經過去了多年,為什麼被翻了出來?
岑浮生捂住嘴咳嗽了幾聲,淡淡地看著那縣令,伸手將一個包裹扔在了那縣令面前,道:「你好大的膽子啊,殺人案都敢隱瞞!」那縣令顫抖著打開包裹,看著裡面一份份卷宗,立刻明白是有衙役檢舉了他,不然何來當年詳細的調查報告?他顫抖著道:「縣令明察,下官並沒有殺人……」
岑浮生捂著嘴,又是一陣咳嗽,纖細的身體搖晃了幾下,仿佛就要折斷了。她止住了咳嗽,看了那縣令半晌,道:「是啊,你沒有殺人,你甚至沒有收黑錢,你只是看在學堂夫子的面上壓住了案子。」
岑浮生淡淡地道:「老實說,本官很震驚。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學堂的夫子竟然有這麼大的能量,被人檢舉貪污受賄竟然有官吏通風報信,還能拿到檢舉信……」一個負責教化的官員軟倒在了地上。「……竟然還敢殺人滅口,這縣城之內竟然還查不下去了,『有巨大的壓力』,哈哈哈,真是說得好啊,有『巨大的壓力』!」
岑浮生重複著衙役悄悄告訴死者家屬的言語,這句話之中有警告,有無奈,有威脅,有提醒,有明哲保身,就是沒有正義。
「更神奇的是,竟然順順利利地瞞了這麼多年。」
岑浮生冷冷地看著那縣令和一群官吏,在接到朝廷的「獎勵檢舉法」的時候她還覺得這是瞎胡鬧,大楚以集體農莊制度為主體,大量的人都在農莊之中幹活,各個縣衙又對農莊盯得極緊,能有什麼大案子?這「獎勵檢舉法」多半會成為縣城內的百姓互相攻訐的武器。沒想到竟然冒出了超出她想像的案子!
她厲聲道:「來人,嚴刑拷打黃某杜某,找出縣衙之內的蛀蟲。」
她忽然笑了:「哦,是本官迂腐了,這學堂夫子不是因為送錢才有了一群官吏罩著他的,我何必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