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有人見了慌亂,驚訝地叫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人回答道:「有大軍殺過來了!」
那人立刻轉頭怒吼:「大家抄傢伙!」拿起一根棍子就衝進了風雪中。
另一個房間中有敘利亞婦人大聲地叫著:「你還愣著幹嘛?快拿傢伙!膽小鬼!站穩了,跟在我後面!」那敘利亞婦人帶著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子衝出了房間。
代爾祖爾城中無數人慌亂又決然地衝上了城牆,有人叫著:「一定是羅馬人殺過來,大家跟他們干到底!」有人厲聲叫著:「說什麼都不能被羅馬人打下代爾祖爾城!」有人哽咽著嚎叫:「殺光羅馬人!」
能夠在戰亂之中有個和平的地方居住,能夠在風雪中有個溫暖的地方休息,能夠在白雪皚皚中有吃有喝,這做夢都不敢想的生活全託了大楚人的福,要是代爾祖爾城被羅馬人占領了,他們還會有如同天堂般的生活嗎?這根本不需要問,羅馬人統治敘利亞地區幾百年,敘利亞人什麼時候有過美好生活了?
代爾祖爾城的城牆上無數敘利亞人握緊了武器,為了自己的美好生活決定與羅馬人血戰到底。
幼發拉底河上的樓船中終於傳出了號角聲,卻不是召集士卒的警報。
一個大楚人從代爾祖爾城裡跑了出來,大聲地道:「不用緊張,是羅馬帝國派來的談判使者,只有兩三百人。」
城頭的敘利亞人一點點都沒有放鬆的感覺,有人渾身顫抖,也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緊張,道:「這是羅馬帝國的最後通牒嗎?」其餘人立刻更緊張了,多半就是了。
有人就在風雪中跪下,虔誠地道:「偉大的污妖王啊,請保佑大楚打敗羅馬人!」無數人跪在寒冷的風雪中虔誠祈禱。
樓船中,胡問靜帶著兩個小女孩默默地望著代爾祖爾城頭。
胡問竹鬆了口氣,道:「民心可用。」大楚早就知道羅馬人的使節團正在靠近,故意沒有吹響號角就是為了看看代爾祖爾城中的敘利亞人的立場到底在哪裡。
司馬女彥用力點頭:「大楚對百姓善,所以百姓對大楚忠心。」
胡問竹用力點頭,這叫我對人好,人對我好。
胡問靜看著兩個善良的孩子,道:「他們不是對大楚忠心,也不是對長公主忠心。大楚只不過庇護了他們一個冬天,哪裡值得他們忠心?大楚長公主不過是認識了幾個月的權貴,與羅馬權貴波斯權貴有什麼區別,有什麼效忠的理由?」
胡問竹和司馬女彥睜大眼睛看著胡問靜。
胡問靜認真地道:「為人君,為民官,第一步就要認清民心是假的。這些敘利亞人只是對自己的美好生活忠心,他們忠於的是自己。要是羅馬帝國可以給與他們更好的生活,他們就會忠於羅馬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