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該怎麼維持公平公正?
給集體農莊的社員提高一個銅板都會在巨大的社員的數量下讓朝廷支付海量的金錢,朝廷能夠承受嗎?難道真的只能提高農產品價格嗎?這影響僅僅是工坊和商行的夥計可支配收入下滑嗎?
事情太複雜,一群官員面對前所未有的局面,反覆權衡,不敢出聲。
胡問靜看著奏本,笑眯眯地看著一群官員,淡淡地道:「大楚朝的根基就是公平公正,朕無論如何要守住這條底線。」
「來人,傳旨!」
「農民是職業,而不是身份。」
「集體農莊與工坊、商行是工作場所,沒有任何本質的區別。」
「農民、工人、商人的平均收入不該有區別。」
胡問靜看著一群大臣,笑道:「朕知道你們的顧慮,天命有所興衰,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大楚朝未必能夠永遠碾壓西方的,謹小慎微,抓住現在的機會儘量剝削西方才是最好的選擇。」
「朕同意這對大楚最有利,犧牲集體農莊的社員的利益,大楚可以吃的盆滿缽滿,始終領先於西方。日後慢慢補償集體農莊的社員就是了。」
「可是,『日後』是哪一天?是明年,是十年後,是百年後?被犧牲的集體農莊的社員還活著嗎?他的人生是不是被改變了?時代的一粒塵,個人的一座山。朕沒有魄力犧牲大楚百分之九十的人的未來,朕也不敢動搖大楚公平公正的根基。朕作為開國之君都能無視公平公正,後世的皇帝誰還會放在眼中,滿朝文武,天下百姓還有誰信?」
「朕決定貫徹公平公正。」
胡問靜看著欲言又止的官員們,笑道:「若是西方後發制人,彎道超車,追上了大楚又如何?那就摧毀西方,殺光西方人。」
「若是西方人隱忍不發,悄悄超越了大楚,大楚無力鎮壓西方又如何?若是沙州、敘州、黑州的刺史沒能發現端倪,那就斬殺沙州、敘州、黑州的刺史。若是朕沒能發現端倪,那是朕活該亡國。若是後世的帝皇愚不可及,沒能發現端倪,那麼後世帝皇亡國掛路燈好了。」
「朕只管這一代人的幸福,後世的事情自有後世的帝皇負責。朕只需要做好朕該做的事情。」
……
千餘年之後,大楚。
某大學,一群同學在食堂中搖頭嘆氣,又到畢業季,又是愁眉苦臉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