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落認真聽大爺說話。
「我跟老伴這些年一直捐款捐物的做善事,就是想著能為我那可憐的孩子積德,好讓他下輩子能投個好胎,能平安喜樂的過一輩子。」大爺抓著自己的衣角,用力擦了擦眼淚,這才問時落,「已經四十年了,小姑娘,你說我那可憐的孩子是不是已經轉世投胎了?他下輩子能不能投生個好人家?」
大爺是個讀書人,哪怕這麼大年紀了,也堅持每天看書,他原本是不信這些鬼神之說,可他心裡有所求,又不得不信。
時落有些為難地看著大爺,對上大爺殷切的目光,她只能實話實說,「我們道家只道承負跟今生,不講前世來生,你說的來世我不知道。」
本來大爺還在難過,聽了時落的話,心裡的難過竟然散去了大半。
他自顧自地說:「我是相信只要我這輩子多替那孩子積攢功德,他下輩子肯定會過的好。」
時落沒反駁,也沒附和。
她越是這樣,大爺越是覺得這小姑娘不凡,小小年紀竟然這般穩重,她沒有裝的仙風道骨,也不順著客人的話說,是個真實可靠的小姑娘。
大爺拿出手機,問時落,「小姑娘,我給你轉帳。」
「手機是別人的,我也沒銀行卡。」時落看著大爺,提醒道:「說好了你先試我,若我說得准,再給你算,剛才我說的不要錢。」
「真是個實誠孩子。」雖然時落沒有對他大兒子的事置喙過一句,大爺還是覺得壓在心頭幾十年的石頭落了地。
「那你再給我算一卦。」大爺也是個爽快人,他乾脆說。
「你想算什麼?」時落坐直了身體,這還是她來京都的頭一卦,她眼睛有些亮。
大爺想了想,說:「我想算一下我那小兒子該不該離家。」
不用時落多問,大爺便解釋:「是這樣的,除了我那大兒子,這輩子我活到如今也是滿足的,家中雖然不算大富,卻也是吃喝不愁,本來我想將家業交給老二跟老三,老二還好,老實本分,雖然沒太大能耐,但守住這份家業還是能做到的,主要是我家老三,他先前在國外好些年,自己做了個什麼IT公司,後來國外經濟不景氣,他那公司倒了,這不,前兩年回了國,我本來想讓他跟老二一起經營超市,這小子偏不,還不死心,想自己創業,還要離家去南方,聽說還找個什麼合伙人,我不想他再折騰,就沒同意,這段時間正跟我鬧著呢。」
也是他兩個兒子孝順,他不同意,老三也做不到一意孤行地離家。
中午父子兩又沒談攏,大爺也是心煩,這才大中午的來公園轉悠。
時落從隨身攜帶的包袱里取出紙筆,放在大爺面前,「寫個字。」
大爺沒什麼猶豫,便在紙上寫了個『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