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緊閉雙眼的,梁智還是能感覺到兩道打量的視線在自己臉上不停轉悠,不知為何,被那兩道視線看過的皮膚有些發癢。
他忍著沒有伸手扣撓。
「你知道嗎?你面上這些痤瘡印其實是你前生今世的因果報應。」時落視線又在梁智臉上掃過,她不咸不淡地又說:「它們並不是痤瘡印,難道你沒察覺早些年這些印記還淺淡,近幾年越發的嚴重,無論你看過多少醫生,塗過多少藥膏,都無用,依我看,用不了多久,莫說你的臉了,就是你全身都會漸漸顯出一樣的印痕來。」
「你恐怕不知道有一種奇難雜症叫做鬼面瘡吧?」時落聲音是平靜無波的,卻讓梁智身體抖如篩糠。
「落落,鬼面瘡是什麼?」屈浩倒不是要配合時落,他是真好奇。
「鬼面瘡是一種孽債,行兇者每害一條人命,身上便多一個瘡口,這瘡口是那些被殺的人不願投胎,寄生在行兇者身上的寄生胎,當鬼面瘡越來越多,連成一片時,便會形成一張鬼臉,到那時,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此人。」時落的視線一寸寸在梁智臉上的痤瘡印略過。
「你胡說,我沒有殺過人。」梁智猛地掀開被子,他坐起身,目眥欲裂地朝時落吼,他知道自己不該信眼前這個看著年紀不大的女孩子,可他心裡發憷,尤其是時落說到痤瘡會不停地長,最終會練成一片時,他怕了。
他近段時間臉上的痤瘡此起彼伏的長,前一茬還沒好,後一茬又長出來了,醫生都束手無措,只會勸他放平心態,平時多注意休息。
可他怎麼能睡得著?
梁智惡狠狠瞪向時落,仿佛這鬼面瘡是時落給他種下的。
曲愛國跟張嘉快速上前,一左一右護在時落身側。
時落神色不變,只是略微嫌棄地後退一些。
「誰告訴你鬼面瘡是今生殺人才有的?」時落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能擊中梁智的恐懼點,「前世債今生還,你前世應當是個。」
時落頓了頓,「不太好的人。」
是個大戶人家的打手,雖不至於殺人如麻,手裡也是有人命的。
「前世的錯,為什麼要今生還?沒這個道理!」梁智已然信了時落的話,他形容癲狂,可眼底又滿是掩飾不住的懼意。
這是個色厲內荏,膽小怕事的人。
「你前世橫死,那些冤魂無處報復,自然要來找今生的你。」為防梁智飛濺的唾沫落在自己身上,時落忙將椅子往後拖了拖。
這避之不及的姿態在梁智眼裡卻像是時落在躲避他面上的瘡口。
再看人高馬大,護在時落兩側,及警惕盯著他的屈浩,梁智強撐的怒火無處可撒。
恐懼卻又不停地疊加,他用力扣撓自己的臉,試圖將藏在裡頭的寄生胎摳出來。
很快,梁智面上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