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能瞎,救我,叫救護車,救我。」男人連捂著眼睛都做不到,他只能勉強將未受傷的那隻眼半眯著,朝時落喊。
少時因為臉上的疤痕,他被男孩子肆意嘲笑打罵,女孩子見了他就躲,他是個膽小怯懦的人,不敢找男人報仇,只能將罪惡的手伸向無辜的女孩子。
當他看到女孩子驚恐的臉出現在他眼前,他才覺得這麼多年的壓抑得到了釋放,自己總算是揚眉吐氣了。
臉上有疤又怎樣?
這些女人在他面前只能哭泣求饒。
男人以為自己已經不在乎臉上的缺陷,直到此刻,眼睛可能要瞎時,他才意識到他仍舊是自卑膽怯的,他只是把自卑藏在了心底最深處。
他的臉已經這樣了,眼睛若是再出問題,那他還怎麼見人?
時落當然不會替他打救護電話。
她看向黑貓,「這回可是出氣了?」
喵——
黑貓爪子在地上摩擦了好幾下,直將沾在爪子上的血擦乾,才走向時落腳邊,仰頭,又軟軟地叫了一聲。
那模樣跟剛才對男人動手時判若兩貓。
「既已出了氣,那便快些離開吧。」時落摸了摸黑貓腦袋。
黑貓依賴地將腦袋在她手心蹭了蹭,趁著時落不注意,甚至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心。
時落好笑地掃了它一眼,手將它的小屁股一推。
黑貓踉蹌一下。
待它站定,又走回時落腳邊,卻蹲在時落腳邊沒動,蹲著,它翠綠的眸子定定看向時落。
時落看懂了黑貓所求,她果斷搖頭,「不成,我如今還借住在朋友家,沒法帶著你。」
萬物有靈,這黑貓不知經歷過何種機緣,竟生了幾分靈智,大約是一直呆在塵世,黑貓比先前在連雲山上遇到的那群小動物更通人性。
它裝作聽不懂時落的拒絕,又往時落腳邊挪了幾步,而後抬起前面兩隻爪子,直接抱住了時落的腳。
如此,若時落要走,就必須拖著它一起。
「我還從不曾遇到過你這種厚臉皮的貓。」時落無奈,抓著黑貓脊背上的毛,將它提開,放在一旁,「我不能將你帶走。」
她走到男人身邊,抬手,直接將他劈暈。
她沒手機,無法報警,為防男人趁著自己不在時求救,時落乾脆利落讓他發不出聲,而後將人一腳又踢的遠些。
不讓路過的人發現。
時落看了眼手錶,與明旬通話才過了半小時,她往回走,打算在約定的地方等明旬。
「落落?」才走出巷口,時落就聽到明旬的聲音。
說話間,明旬已經大步走過來,他上下打量時落,見她身上沒有顯而易見的傷口,才略微放心,問道:「落落,你沒受傷吧?」
「我很好。」
時落並未隱瞞,將昨天晚上遇到這男人,及今早的事都跟明旬說了,還有男人殺害幾個女孩子的事。
明旬臉色陡然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