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們師徒二人轉轉悠悠這麼多年,看多了生死,可熟悉之人即將離去,他們心緒多少還是有些低落。
「到時我回去一趟。」時落說。
「是該回去一趟。」
老頭並未收下時落的卡,理由是,「出門花錢你還要我自己付?」
時落與老頭在山上時話不算多,卻也不是很少,多數時候老頭懶散地聽著,時落不厭其煩地叮囑。
這回時落坐在老頭對面,半天沒吱聲。
老頭覷了她一眼,時落並未注意,他又飛快地覷了一眼。
而後清了清嗓子,「丫頭,你很看重明家這小子?」
「嗯。」時落沒隱瞞,「他是我來上京後最好的朋友,他幫我很多。」
老頭朝時落招手。
時落上前,蹲在老頭面前。
老頭難得認真地打量她,而後嘆了一句,「明家那小子有些可憐。」
「是。」
老頭知道他跟時落說的並不是同一件事,不過並不妨礙他幸災樂禍。
「罷了,既然當初讓你下山,這一切都是你該經歷的,如今你將他當做朋友,那我也不能見死不救。」老頭將時落拉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身旁。
「不過要救他可不容易,這事關明家千百年來的一份責任,也可以稱作桎梏。」老頭又問了時落一遍,「你真的打算救他到底?」
「哪怕你要付出極重的代價?」老頭緊緊盯著時落。
「嗯。」時落沒有猶豫。
老頭揉了揉時落的發頂,將她的髮絲揉亂,這才不悅地說:「我倒是不知道該羨慕他還是同情他了。」
時落不太明白她師父的話。
老頭也不等她多想,對時落說:「讓明家那小子進來。」
時落點頭,起身,往門口去。
她拉開門,往外看。
明旬並未下樓,他此刻就站在三樓樓梯口,聽到開門聲,明旬看過去。
時落跟他招手。
明旬上前,「你與師父談好了?」
時落點頭,拉著明旬進門。
兩人老老實實坐在老頭面前,不復先前在時落面前的笑,老頭繃著臉,對明旬說:「或許你的性命可以一救,不過這天下若有人能救你,非我這小徒弟不可。」
明旬面上並未有驚喜。
他先問:「救我,可會讓落落受傷?」
「傷筋動骨肯定會,不過命應該是能保住的。」要不然老頭也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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