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技校的孩子多數都跟著父母租住在附近。
因晚上不用晚自習,下午下課後大部分孩子都會回家。
「哎。」胖些的大媽嘆了口氣,「說起這個,那女學生也可憐啊,她爸媽在她兩三歲時就離婚了,兩人都不要她,她就給她爺養著,這不,去年她爺沒了,她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哪能一個人在老家?她只能來投奔她媽,她媽早成家了,又生了兩個,聽說在一個飯店洗盤子洗菜,一天到晚的忙,哪裡有空管她,這孩子在她媽家裡光幹活了,她還得照顧弟妹呢。」
說到這裡,胖些的大媽又一陣唾棄,「孩子剛沒,昨天,她那對爹媽來了,就在學校門口鬧,他們沒要為孩子的死查明真相,就抓著學校要賠償款,兩人昨天還打了一架,她爸要平分,她媽不願意,說她多照顧了孩子一年,應該多給她,她爸又說孩子是她爺養大的,她爺那份應該讓他這個做爸的拿著。」
「昨天鬧的可難看了,連警察都來了,最後兩人被帶走了。」
「我估計這幾天還有的鬧。」
瘦些的大媽跟著唏噓幾句,她靠近胖些的大媽,壓著聲音問:「那女學生到底是不是被那老師糟蹋了?」
「這誰知道呢?」
「反正警察也來問過了,好多學生跟老師都證明她是自己跳下去的,這是自殺。」胖些的大媽不免為這個花季女孩可惜。
「太可憐了。」胖些的大媽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多小道消息,她又說:「這女學生是個好孩子,她從小是她爺養大的,對她爺也孝順,她爺病了好幾年,都是她照看的,她爺是低保戶,錢都不夠吃的,哪裡還有錢看病?這女學生就放學去撿瓶子,晚上還出去擺攤,反正是讓她爺多活了幾年。」
「我一早聽我女兒說這學校亂,老師也不管事,前頭一個校長貪污,拿著錢跑了,後來這個校長也沒見著好好整頓學校。」
兩人由跳樓的女學生聊到學校領導的不作為,最後又談到旁邊那家肉攤子上的豬肉比另一家貴了一塊錢。
不多會兒,兩人分開,各自掃自己的那片路。
時落沒刻意聽,但是兩人的對話還是一字不落地傳入她耳中,她拿出摺疊凳子,此處都是水泥地,也沒處插牌子,她便將牌子立在自己腳邊。
而後掏出卜醫生給她的醫書。
不管什麼書,只要看進去了,時落就會忘了周遭一切,直到她腳邊的小木牌被人踢開,她才眨了眨有些乾澀的眼,抬頭看去。
眼前站著三個男生。
三人勾肩搭背,吊兒郎當,大約是想學電視劇上的古惑仔,只是學的不太成功,顯得有些滑稽,尤其當三個男生在看到時落這張臉時,含在嘴裡的煙無聲掉落都不自知。
時落視線在三個男生的頭上略過。
三人三個發色,一個紅毛,一個黃毛,還有一個正常的黑毛。
「你們要算卦?」時落今天似乎格外的好脾氣,她撿起被踢開的小木牌,重新放在腳邊。
上頭『算命』兩個字與時落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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