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他想的太簡單了。
這世上最多的就是普通人,勤勤懇懇工作,老老實實生活,大部分時間用來工作,剩下的小部分分給家人,而這家人當中孩子又占了絕大部分,能留給老人的又有幾分?
「大師,我想再活一次。」任奎決定。
任父卻捂著兒子的嘴,不准他說話,「小奎,有你這句話,讓爸現在死就願意,你別為了爸再毀了你下輩子,你要是這樣,爸現在就死給你看。」
「可是爸,你老實,要是我不在了,二叔二嬸肯定會趕你走,你一個人怎麼辦?」任奎拉著任父的手,哭道。
「我看他們敢?」為了讓兒子放心,任父也不可能任由人欺負,「這是我家,誰都不能占,他們敢搶,我就去縣城報警去。」
「奎子,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以後我就是不能天天來,我肯定也會常來看大伯的。」張嘉已經想清楚了。
「多謝兄弟。」
「大師,我兒子不復活了。」生怕任奎為了他下輩子都不要了,任父忙說。
時落卻看任奎。
「小奎,你要是活了,那我就不活了。」任父用力抓著兒子的肩頭,威脅道。
眼裡卻含著渾濁的淚。
任奎點頭,「爸,我聽你的。」
他知道他爸說到做到。
任父這才笑出來,連連說好。
在場唯二冷靜的人是時落跟薛城。
時落沒開口時,薛城替她把話說完,「那現在就只有一條路走了。」
找到任奎的親人,看他們願不願意為任奎換骨髓。
「大伯,你再仔細想想,奎子小時候身上有沒有什麼東西是他從原來的家裡帶來的?」張嘉問任父。
任父皺著眉回憶,而後搖頭,「沒有。」
「這些被拐賣的孩子有的會被轉手賣好幾次,我家小奎來到家時,瘦的都快成皮包骨了,眼睛特別大,剛來家時,都不會說話了,我老伴給他盛了碗粥,他一口倒進嘴裡。」任父現在想想還心疼,「我沒見過有人喝粥是直接倒肚子裡的,他不知道是被餓了幾天,這麼點小孩子,連喝了兩大碗,我們當時家裡的碗都是那種大的,我一頓最多喝兩碗,當時怕他餓久了,一下子吃太多,會撐著,他還想吃第三碗,我沒讓。」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吃飯都是狼吞虎咽的,直接往嘴裡刨,後來才慢慢好了。」任父心疼地摸著兒子光溜溜的腦袋。
這孩子苦了一輩子,任父就想他下輩子能好好的。
「不是有那種基因庫嗎?」張嘉突然站起身,他喊了一句,「能不能從基因庫里找到他親生父母?」
在場最冷靜的就是時落跟薛城了,時落未開口,薛城便反問:「第一,國家還沒有建立大型基因資料庫,也沒有做過省市的基因採樣,不說他父母有沒有做過採樣,就是做過了,你又知道對比需要多長時間?」
不是薛城故意要打擊張嘉,他不願意這幾個人懷抱希望,又失望,那是更深的絕望。
「總要試試的,也沒別的辦法了。」張嘉說。
「時小姐,你怎麼看?」薛城問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