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上各種傷痕慘不忍睹,黑袍老人臉上的皺紋卻不見多深,頭髮也只是半白,小王儘量往年紀大了猜,「一百二十歲?」
跟著師父走南闖北,小王見過不少過百歲的修道者,最大是將近一百五十歲。
黑袍老人看著比那位年輕的多。
「再有三年,我滿兩百歲。」
小王長了張嘴,半晌,才說:「你過的真不容易。」
黑袍老人笑出聲。
「我不欲讓後輩遭受這般苦痛,便沒有再收徒,如今師門僅剩我一人。」寨子裡還有一個人活著,他就得跟著活下去。
「按我自己推算,縱使我用盡法子,也最多還有三五年可活。」黑袍老人望向寨子的方向,「若是我不在,他們就會下山。」
「下山又如何?」小王不解。
那些野人雖然有力氣,能百步穿楊,可再快的速度也沒辦法跟山下的熱武器相比。
「那是因為他們的禁制。」黑袍老人又說出驚人之語。
「一旦沒有約束,禁制會解,他們的凶性會壓過人性,到時必然會下山作惡。」無需小王再問,黑袍老人說:「那禁制也是自古就有,至今無人能破。」
「我怎麼覺得你們跟那群野人都是被算計的?」小王發揮想像力,猜測。
沒有事實依據,黑袍老人並未回應。
諸葛摸著下巴,始終盯著黑袍老人的手腕看。
「若有任何需要,我都配合。」
諸葛那就不客氣了,他不知從哪摸出來一個雕刻精巧的匕首,「我先試試。」
黑袍老人將手腕伸到他面前。
諸葛不客氣地劃了一刀。
眾人往黑袍老人手腕看去,等了足足十幾秒,沒有一滴血冒出。
黑袍老人本可以解釋,只是解釋沒有眼睛看的直觀。
「就像你們看到的這樣,我的血都不受我自己控制。」事實上,他體內還能流動的血不多了,都被蟲子吸的差不多。
若不是知道黑袍老人後繼無人,這些蟲子也必然不會讓他活到如今。
「沒有一滴血,也取不到一隻蟲子,我們該怎麼幫你?」歐陽晨也忍不住問。
黑袍老人苦笑,「我只算的到今日會遇到能救我性命之人,至於是哪一位,又如何救我性命,我卻是不知的。」
歐陽晨跟小王都習慣性地看向時落。
他們當中要是有人能幫黑袍老人,恐怕只有時落了。
縱使時落現在沒辦法,給她時間,她肯定能找到解咒之法。
時落一直沒作聲,她走向黑袍老人,探上他的手腕內關,卻察覺不到有靈力波動,察覺到動靜,原本就躁動的蟲子一股腦地往時落手指按住的地方涌去。
黑袍老人難掩震驚,在蟲子碰到時落前,猛地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