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走的也是別人家父母的寶貝,那時候報紙上鋪天蓋地都是兩個小孩的尋人啟事,我不信你沒見過!你怎麼沒感受他們父母想找到自己孩子的急切心情!」
林之樾忽然冷靜了下來,不再言語,只唇角微微揚笑。
他那時在一家私人心理診所就職,照常上班,偶爾以申請讀博相關的簽證、翻譯證件事宜為藉口請假,在去往診所的路上從車載廣播裡也聽到了啟事,宴家小少爺的失蹤是報導中重點中的重點,連在辦公室里,都能聽到其他醫生護士都在討論宴家小少爺被綁架的事。
所有人往豪門秘事、商戰鬥爭方面想,警局將宴家的對家集團被調查了遍,牽扯出一片涉黑涉灰產業,依舊找不到小少爺的蹤跡。
沒人想到小少爺被綁走只是一場意外。
他當初留下少年,是打算學會怎麼提取需要的藥劑後再將人解決,但第二日到診所上班時,面對鋪天蓋地的報導,林之樾忽然升起了另一個念頭。
雖然他做好了整盤計劃,確保自己精心挑選的受害者是有一定抑鬱傾向、和父母關係疏遠、朋友稀少的非固定職業獨居年輕女性,甚至在心理諮詢過程中狀似隨意的聊天裡確保她們是押一付三的房租水電,竭力將失蹤人員被發現的可能性降至最低。
再怎么小心,總會有他倏忽的地方,被發現也是或早或晚的事,無論回靈成功與否,小梨也是他的女兒,他自然要替她謀劃好一切。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所以他在給小梨慶生那日,帶來麵粉親手做了個蛋糕,「無意」間遺忘了一把銀制餐刀,又在最後一次獻祭出門時,將門沒有鎖緊。
如他所料,那把餐刀被少年暗地收了起來,磨得很鋒利,鋒利到插進他的胸膛時,鮮血噴涌。
也如他所預計的那樣,少年被困在地下室數月又沒有攝入足夠的營養,力氣不夠,血流得看似唬人,瞬間紅了一片白襯衫,但其實傷得不深。
他佯裝昏迷被少年取走鑰匙,估計著時間往回走卻撞上兩個小孩出來,只好順著追進廚房,爭執間撞翻掉落的麵粉落了整個小廚房,他再次受傷倒下,真的昏迷過去。
再後來,無相祭師趕了回來,被後一步出現的夏奕敲暈,成了替死鬼葬身火海。
夏奕放的那把火將一切燒成了不可挽回的定局。
他去了國外讀博避風頭,將無相祭師的論壇帳號轉進更隱蔽的角落運營,他自是知道那些失獨的父母想聽什麼,幾句「愛爸爸媽媽」、「下輩子還想做他們的孩子」、「離開的時候不疼」便足以讓那些滿頭花白父母泣不成聲,主動獻上豐厚的酬金。
夏奕自始至終都知道他在做什麼,甚至主動詢問國外發展更成熟的AI模型教程,將一場騙局做得愈發栩栩如生。
符文案的報導沸沸揚揚,卻始終沒有牽扯到他的身上,宴家小少爺相關的事在媒體間卻沒有被提及絲毫,他通過自己在醫院工作的大學同學打探,聽說小少爺高燒不退,興許活不下來。
而後漫長的時間裡,帳戶上酬金不斷增加,他以妻子江昕月為名建立基金資助貧困學生,又以投資人的身份在蘭亭市各個初高中附近開了一家又一家Pearl寵物診所,掩人耳目地尋找春霽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