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慢步往前走了走,靠近才發覺這人倚在沙發上睡著了。恐他裝睡, 不肯再近一步。
遠遠打量, 秦淮川手邊放著幾本書。窗外的光很暗, 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卻格外清晰。
孟庭許站了片刻便坐到了他的對面。
其實很少見秦淮川這番模樣, 不禁想, 這人是不是遇上什麼難辦的事情。心裡再也按捺不住, 站起來走到他跟前。
「淮川?」孟庭許小聲喊道。「去床上睡吧。」
叫了兩聲,他依舊沒什麼反應。
孟庭許目不轉睛地盯著人, 伸出手準備叫醒他。不想剛抬起手,秦淮川就醒了。迷迷濛蒙地睜開眼, 睫毛一抖, 整腦袋就倒在了孟庭許的手心上。
笑了笑:「你們談完了?」
孟庭許應了聲:「談完了。」彎下腰去扶起他。
秦淮川懶懶地靠在他的肩頭,把臉湊近狠狠聞了一口:「你在擔心我嗎?」
孟庭許別開臉, 本意是要推開他的。可不知道怎麼了,見他這麼疲憊反而很擔憂。孟庭許問:「你老實說,今日下午去做什麼了?」
秦淮川道:「張廣平,死了。」
孟庭許一怔:「死了?他不是關在監獄嗎?」
秦淮川拉過他坐在自己腿上,抱著腰杆捏了會,說:「這事說來話長,一時也講不清楚。好不容易和你呆會兒, 我們聊點其他的。」說著, 手就順著背摸了去。
聽他說話說一半,吊起胃口又不滿足人。孟庭許趕緊站起來, 說:「你這人,講話就好好講,非要動手動腳。你快說清楚,是怎麼個事?」
秦淮川怕他惱,急忙將事情經過告訴了他。
聽完,孟庭許手心都涼了。只呆呆地看著秦淮川,道:「他要是真的打中了你該怎麼辦?你這樣衝動,假如中間哪一環出了差錯,到時候就是你見閻王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和我商量商量?再說,程少天怎麼會跟他一起?」
話落,語氣更急了。
「上回就差點沒命了,這次又這麼冒險。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你回回都這樣,雖說有驚無險,怕就怕萬一。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
秦淮川見他這麼說,這比誇他讚美他還令他高興個幾萬倍。想來上天開眼了,孟庭許竟會關心他了。咧嘴一笑,道:「俗話還說,不擔三分險,難練一身膽。我要是不早點解決他,他出來也是個禍患。」
孟庭許與他觀念不同,自然不贊同他的說話,道:「我又不是可惜他死不死,他說要來尋你報仇,定然是下了決心的。我害怕的是你——」喉間一緊,趕緊把話咽下去了。
一旁的秦淮川就等著他親口說自己擔心他,眼見馬上就講出來了,立馬又收了聲。
心裡雖然知道他要說什麼,可非要親耳聽見才滿足。於是追問道:「害怕我什麼?」
孟庭許咬緊唇,搖頭:「沒什麼。」
秦淮川心情大好,一把將他拉入懷裡,逼問道:「怎麼不說了?你剛才不是有話要講嗎?好人,你快說來,我想聽。」
孟庭許憋紅了臉,呼吸急促起來,雙手橫在胸前要把身前的人推開。
「不是什麼好話,有什麼好聽的?你先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