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晦暗,看著趙玉梅耐心地勸道:
「你要知道,上次李筠回來那麼多天都沒告訴我們她考上了大學,她要是以後當官了,會是先處理我們這一大家子?還是先帶我們住樓房、吃香喝辣?」
聽到這話,趙玉梅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淡定,強撐著解釋說:
「那怎麼能一樣?親母女哪有隔夜仇,而且下鄉的事,我們賠錢出事,小筠肯定已經出過氣了。往後文軍更是給她在婆家撐腰的唯一依靠,她肯定會想明白的。」
孫強的眼裡有一絲狠厲閃過,他沒有想到趙玉梅出門一趟,還覺得自己在這個家可以當家做主了。
說話的聲音出奇的冰冷,仿佛像有一條蛇在暗處窺視似的。
「那她能過年都不回來?一個可以舉報親媽的人,你還是別對她報有期待。我看還是把她嫁給主任侄子比較好,以後還能待在我們身邊,要是真的遠嫁了,以後想找人都找不到。
而且這年頭誰結婚不是父母操持的,她只要回來結婚好好過日子,比什麼大學都強。」
或許是趙玉梅想到了自己這次下鄉的慘痛經歷,忽然覺得孫強說的話說的很有道理。
要知道女兒一旦遠嫁,你這輩子都靠不上了,就更別提給她弟弟找工作的事。
而且訂下婚約和讀書也不矛盾,只要到時候李筠畢業之後回來鋼鐵廠上班就行,一舉兩得。
兩個自作聰明的人,絲毫沒有想過李筠不同意會是怎樣的場面。
又或是,在他們的眼裡,李筠的婚事僅僅是一樁可以用來交易的產品,就連李筠這個人也是一個不具備思想的貨物,任憑他們操縱。
心裡想著這樣的美事,趙玉梅又一次踏上了尋找李筠的路程。
只不過這一次,她顯得格外興奮,畢竟她長到這麼大還能去首都瞻仰偉人和首都的繁華,那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即使做了幾天幾夜的火車,也還是容光煥發,來不及整理行裝,她馬不停蹄地往首都大學趕去。
卻不曾想,她居然被保安在大門口攔住。
「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我女兒在裡面上學,今天我就是來找她說事情的,絕對不是什麼危險分子。」
保安可不會聽她的解釋,現在局勢複雜,學校裡面的都是重要人物,一般情況下沒有許可,外來人員是不允許入內的。
像是趙玉梅這樣的人,他一天能遇到十幾次,類似的話早就聽得耳朵起繭子。
用公事公辦地語氣解釋道:「這是我們學校的規章制度,你要找哪個人,把她的名字、專業說出來,我們保安亭這邊會和她們學院聯繫,進而聯繫到本人。」
趙玉梅看著對方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架勢,在首都大學也不敢使出自己的潑婦功力,只得耐心說:「她叫李筠,去年考上首都大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