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节(1 / 2)

每每当她下定决心要离开的时候,上苍总是会格外垂爱陆景行。

车上,男人伸手脱了钻进她白色短袖里,伸手在她后背来来回回摸索,若是以往,沈清必然会拍掉他的爪子,但今日,她知晓,这个男人是在用如此方式来检查自己是否有受伤。

所以,她并未矫情。

男人尚未触摸到伤痕,稍稍放了心。被关了足足一日的沈清在断了水断了粮的情况下早已有些虚弱无力,与人战斗,不过是求生欲使然。比起死,她更愿意拼搏一番活下去。车上,陆景行始终在与其淡淡言语,而沈清始终抿唇不言,甚至连神色都淡淡。亦或是,她不敢再如此情况下在去动自己这颗心。

这夜,沈清被带回了总统府。

昨夜离开,今夜回来。大不同之处,是这个宅子里原先恨不得弄死自己的人,频频对自己展露关心,一时间,沈清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但就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陆琛的关心,老爷子的问候,这二人的异常举动在沈清看来无疑都是怪异的。

但她未曾言语出来。卧室内,陆景行进屋子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拖着沈清进了浴室,伸手欲要扒拉她身上的衣服,沈清这才开口言语了第一句话;“你干什么?”“让我看看你伤哪儿了,听话,”男人开口解释,但手中动作却不停。沈清见此,伸手挡住他的动作;“我自己来。”

陆景行知晓她不自在,便也未强求,应允了她。当沈清脱掉衣服,将手中被划伤的刀口呈现在陆景行眼前时,这个男人心头一疼,竟直接红了眼眶。“阿幽、疼不疼?”男人开口询问,嗓音微颤。“还好,”沈清答,伸手穿上衣服,不想在过多谈论这个。晚间,医生上来处理了伤口,苏幕端着晚餐上来摆在沈清跟前,许是一天一夜未进食未喝水,此时沈清看着眼前这些丰盛的晚餐竟绝恶心,忍了又忍才压下那股子不适感。“换点粥吧!”她说。实则是不想为难自己的胃。“好、换点粥,”苏幕言语,伸手唤来佣人将晚餐端走,而后继续道;“晚间洗澡的时候让佣人放些艾草,去去惊。”话语落地许是响起什么,苏幕再度神神叨叨开口;“不行、我得自己去办。”言罢,这个一国之母起身离开了四楼起居室,亲自去给沈清拿艾草办事。一番绑架事件的发生,让整个首都处在水很火热之中。

沈清虽心头感激陆景行,但知晓,若非不是她,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遇上这些离谱的事情。

可也知晓,有些事情是不可控的。此时,男人在跟前伺候她。而沈清却在脑子里权衡这这件事情的对错之处。许久过去,却也未能得出一个所以然来。直至佣人将清粥上上来,依旧未有半分结果。晚间,苏幕亲力亲为给沈清放水洗澡,她道谢之余表示自己就可以,而陆景行也用同样的话语来告知自家母亲,却被苏幕嫌弃。“你若能照顾好人会发生如此事情?若非你大半夜的要将清清送走会发生此事?”一针见血,苏幕毫不留情。话语落地,陆景行面色白了白,显得有些不自然。自家母亲的话语本就有理,他无可反驳。

男人伸手在一旁捞过毛巾擦了擦手,而后转身出去。将浴室留给苏幕与沈清二人。外间,陆景行拿起手机将电话拨给程仲然,那方响起许久才缓缓接起。“老俞跟徐涵如何了?”“死不了,”程仲然在那侧开口,话语中带着玩笑意味。而后开口问道;“你那边如何?沈清跟你闹没?”对于陆景行与沈清之间的沈清,众人都知晓一二,闹离婚,吵架,最近频频上演,也得亏是陆景行死活不松手,不然,沈清早已远走高飞了。闻言、男人轻笑,嘴角泛起一丝来之不易的笑容;“没有、乖得很。”是很乖,比起上一次出事之后抱着她痛哭流涕的场景来说,今日的沈清太过乖巧,不吵不闹也不哭,静静地根治洋娃娃似的。乖得很,可正是如此乖,陆景行才稍稍有些担忧。“人怎么办?”程仲然问。“先留着,”陆景行答,话语中带着些许狠厉。“你先把沈清安抚好再说,这边有我跟老三她们,”程仲然开口。

陆景行闻言,道了谢,收了电话。

浴室内,沈清以为苏幕只是给她放完水便离开,可哪里想着,苏幕竟然亲力亲为伸手伺候起她洗澡来了,吓得她面无人色,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许久都未曾挪开过。直至苏幕笑问;“这傻孩子,怎么了是?”“我可以自己来,”沈清开口重申。

苏幕闻言,笑了,伸手点了点沈清白皙的额头,话语中带着为人母特有的宠溺;“你自己来,医生说你的手不能碰水,可别弄的发炎了才好。”言罢,苏幕全然不顾沈清的要求,伸手捞过一侧陆景行放在一侧的浴巾,欲要开始伺候沈清洗澡。一国之母,亲自伺候她洗澡,如此待遇,沈清这辈子都不敢想。更何况,她没有让别人伺候自己洗澡的习惯。“陆景行,”原本不准备同男人过多言语的沈清突然大喝一声。

由于太过惊慌,竟然错失了苏幕眼里闪过的狡黠。“让景行来就好,”沈清尴尬开口。

比起苏幕,她宁愿陆景行进来伺候自己洗澡。“怎么了?”男人站在屋外,闻此言,推门进来柔声问道。深邃的眸子在自家爱人与母亲身上来来回回,似是在问所谓何事。“帮我洗澡,”沈清抿了抿唇开口,颇为不好意思。“那行、让景行来,”闻言,苏幕伸手将浴巾搭在一侧,路过陆景行时,不忘笑眯眯看了其一眼。

霎时,男人理解自家母亲这眼神含义。晚间,陆景行给沈清洗澡,借机揩了不少油,故意磨磨蹭蹭惹得沈清不悦,同他言语着让其快点。

对于沈清今晚的平静,陆景行心里是没底气的,甚至是有些害怕。在生死关头走过来的沈清平静的太过骇人。

她毫无波澜的情绪让陆景行以为她对自己没了任何期许。她越是如此,陆景行便越是想要闹腾她。

洗完澡出来,沈清穿上睡袍,面色不大好,即便是冲完澡出来被热浪熏过,也没有半分红润之色。晚间、陆景行有事处理,即便如此,他依旧坐在床沿伺候沈清睡下了再走。直至男人轻手轻脚带上房门离去,躺在床上的人儿忽而睁开眼帘,清明的眸子在漆黑的卧室内来来回回转悠着。片刻之后,坐起身。

从头到尾梳理这件事情的脉络。沈清并不认为陆琛会因为自己被绑架而对自己态度有所好转。思来想去,翻身而起拿出包里的备用手机给章宜拨了通电话,那侧听闻她言语,激动的口齿不清。“老大、你没事?”良久之后,章宜找回自己声音。“我没事、你放心,”沈清答,话语带着以往的淡淡之色。“外面如何?”沈清问。

“风言风语传的很厉害,大家都在猜测此事与严家有关,主要起因还是因为你与许燕之间的冲突,昨夜凌晨,严正奎突然被爆出心血管堵塞进了医院,正好是当晚你被掳走,于是乎,众人猜测他如此做,是否是在为自己打掩护,毕竟,以前从未听过严司令身体不好,今日白天,阁下亲自到医院看望了严正奎,舆论风风火火的全倒在了严家头上,陆景行在你被掳走的那天亲自召开了总统府官方新闻发布会,现在,网名对他的呼声极高。”

第二百五十五章 哀莫大于心死

这日晚,沈清靠坐在床头许久,久到将所有事情的脉络都捋清楚陆景行依旧未归来。

这夜,沈清睁着眼睛到大天亮,七点整、她开始掀开被子躺进床上,并未曾想过要下楼用早餐,总统府总是个最为奇特的地方,无论外面狂风暴雨刮得如何猛烈,而总统府内部,始终一片安详景象。

见不到半分雨点儿。

一道围墙,挡住了所有狂风暴雨。

上午八点整,陆景行从外面归来,第一件事情便是进了套房浴室好好冲了澡在出来,以免沈清闻到不该闻的味道。进来时,沈清正在浅睡。问及佣人才知晓晨间未用早餐,男人站在床头许久,静静看着自家爱人,最终、平静转身,带上房门离开了卧室。

片刻,沈清睁开眼眸,许是刚醒,眼间带着些许朦胧。

中午时分,沈清依旧未下楼,苏幕期间上来看了一次,见沈清正在听电话便未打扰。

而沈清自然也知晓苏幕来过。

那方,章宜将今日首都流言风语传递给她时,女人面色微不可察的暗了暗,端在手中的杯子成了替罪品。章宜说:国民现在对陆景行呼声极高。首都对此次事件的看法全部集中在严正奎身上,而去、总统府那方放出来的证据间接性指向严正奎。此事、兹事体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没有确凿证明总统府断然不敢直接将风口对准严正奎。她何其聪明,按照舆论风向便断定此事不可能如此简单。“严家呢?”沈清问。“虽没有明确动向,但听说是阁下派了人牵制住了许燕。”沈清想,只怕不是牵制许燕这么简单,严正奎身处军部,手中定然有些得力部下,只怕是陆琛第一个要牵制的并非手无寸铁的许燕,而是那些追随严正奎得人。严正奎若不死,陆家不得安宁。瞬间,沈清似是想到了什么。

电光火石间,霎时清醒。

章宜独自在那方言语什么,沈清久未有声响,于是轻唤了两声,沈清堪堪回神之际,应允了声,却显得尤为敷衍。下午三点,沈清下楼,楼下苏幕正在逗弄着陆槿言养的蝴蝶泉,老爷子正在拿着报纸随意翻阅着。

此情此景,沈清站在楼梯浅看了几分钟,直至老爷子眸光落在她身上,沈清才抬步朝老爷子走去。

苏幕见来人,停下手中动作起身相迎;“饿不饿?让厨房给你弄点吃的。”轻柔的询问声带着浓浓的关心,沈清轻扯嘴角道了句;“好、劳烦了。”若是往日,她定然会说句劳烦母亲了,但今日、仅有三个字。苏幕心底闪过一丝疑惑,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后吩咐佣人去办事。

这厢,老爷子抖了抖手中报纸,哗哗作响,沈清不请自来坐到其对面,清明的眸子落在这个近八十岁的老人身上。忽而,她脑海中快速闪过一句话。

坏人也是会变老的。是呢!陆老爷子于沈清来说就是个坏人。“严家的局,陆老用心了。”静谧的客厅响起如此一句话,让苏幕与老爷子将眸光齐刷刷落在沈清身上。今日的沈清话语中带着的客气疏远并未刻意隐藏,反倒是很清明的欲要苏幕与老爷子都知晓。

老爷子眸子落在其身上带着打量,尚且还未来得及言语,只听闻沈清继续道;“以我为诱饵,将严正奎送上断头台,是早已谋算好的?还是将计就计?”沈清的话语,分外直白,直白到老爷子捏着报纸的手不免紧了紧。

而后看了眼身旁佣人,后者识相,带领客厅一众佣人离开。“无论是将计就计还是谋算好的,此时的你,并无大碍,不是?”老爷子的话语无疑是承认这件事情她们早已知晓,对于沈清被绑架的事情她们早已知晓,那么?可不可以理解成将计就计?从老爷子回来,陆景行送她离开,而后路上,徐涵驱车速度极慢,直至有人追上来他才开始夺命狂奔,这一切看起来那么不正常。

倘若路上徐涵速度稍稍快些,她们也不可能会被人掳走。亦或者,是另一种可能。“严正奎入院,是你们的手笔?”她问,话语中的直接了当让老爷子微微蹙眉。

老头许是觉得沈清的话语有些难以回答,伸手抖了抖手中报纸随手丢在桌面上,而后俯身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并未回答她的话语。沈清想,倘若此事一切都是陆家谋划好的,包括被绑架也在谋划之中,那么她与陆景行之间当真是走到了尽头。从她对付许燕开始,以严正奎的脑子不可能不做出什么举动来保命,要么就是做了,被陆琛压下去了。

换句话来说,但凡是严正奎主动放弃些什么,与陆琛来说,都不是好事。

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有权在手,便是个不定时炸弹。欲要永绝后患,只有将其推上断头台。

如此想来,沈清只觉通身恶寒。

“并非,”老爷子伸手拨了拨手中茶叶,沉稳的话语带着温慈。“绑架之事,是你们的计谋还是陆景行的计谋?”沈清再问,话语中带着决绝与孤傲。

苏幕闻言,落在狗狗身上的指尖不自觉缩紧,惊得狗狗一声狂吠,老爷子见此,眸光越过沈清落在苏幕身上,而后缓缓开口道;“景行也在我们算计之内。”这话、无疑是保了陆景行,保了她们摇摇欲坠的婚姻。

沈清闻言,缓缓点头,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再问;“绑架我的人是陆家人还是严家人?”虽说当时她肯定对方是严正奎的人,但当所有事情都捋清楚之后,不敢确定了。陆琛以及老爷子为了让陆景行尚未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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