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江滿梨笑著點頭。
小廝會意,趕忙又拿下兩桶給江滿梨看過,噔噔幫著提進鋪子後院去。
午歇的時候來處理,藤丫沒吃過田螺,光是看著密密麻麻一桶底,就覺得頭皮發緊,道:「小娘子這,這是活的死的,怎麼個做法?」
江滿梨便取兩把大剪子來,一把遞給藤丫,一把自己拿了,再拽過來兩把矮凳,挨著井水開工。
咔嚓一剪子去掉螺塔尖,丟進乾淨木盆中,道:「當然是活的,死螺多有寄生蟲,切不能亂吃。」
藤丫雖然有些怕,但還是學著江滿梨,也咔嚓一剪子,問道:「甚麼蟲?」
「寄生……」江滿梨直起身子來,笑了,「毒蟲。」
好滋味的東西做起來都不容易,剪了螺屁股,還要用鹽和麵粉揉洗多次,再用油鹽水浸泡。
江滿梨想起自己前世小時候,第一次吃螺肉,學著老爸的樣子拿牙籤小心翼翼挑出一個,一見那怪模樣,嚇得連肉帶殼帶牙籤一併扔得老遠,此後許多年一提田螺,都是擺手:「不吃不吃。」
直到長大以後逛夜市,在好友的堅持下點了一大盆,幾人就著夏日的月光坐在路邊攤的紅藍塑料凳子上,嗦得酣暢淋漓,才算是真正領略到了田螺的妙處。
不得不感嘆國人對吃食擅找、巧烹之智慧,把多少意想不到的食材變廢為寶。
泡田螺的過程中讓阿霍跑趟市場,買來幾把深綠的紫蘇葉。紫蘇天然芳香,用來祛除田螺身上的土腥味,再好不過。炒時再多加白酒煨一會,吃就來就更加適口。
蔥姜蒜末、紅油豆醬、香料辣椒,焯過水、去了味的田螺嘩啦一聲爆下鍋,熱氣混著香氣沖天起,顛鍋翻炒幾下,螺殼撞著鐵鍋脆響如鈴。紫蘇切小段放下去,類似孜然的芳香就溢出來,加白酒。炒至螺肉都縮得緊緻彈牙,兩頭浸透了料汁,聞起來再無腥味,便可以出鍋了。
江滿梨心底壓著個想法,故而田螺並不是現炒現吃,而是稍稍改良了做法。以冷吃兔的法子,用寬油,炸炒兼併,多麻、多辣,香料放得足,炒出來的田螺淹在花椒辣椒香料之中,放涼再用。
「好吃麼?」方二娘柳眉微皺,看著陸嫣把篾簽子尖兒上挑著的一小塊辣螺肉送進口中。
她沒陸嫣這般大膽,看著有些怕,拿起來都不大敢,更別說往外掏肉吃。
炒過的螺肉沒了土腥氣,吃起來便只余鹹淡適中的香辣滋味,咸香得恰能挑起人食慾,又不至於掩住了其他味道。陸嫣懂庖廚,舌頭又靈,一下便嘗出紫蘇的甘芳之下還藏了桂皮茴香等料粉,白酒香氣輕輕一撥便能聞出。還有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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